石載順又成了裴識的心腹。
王自泰跟了一段,正好碰到一個僧人,就攔住問道“你可知前面那兩個女子是何來歷?”
“聽說是河?xùn)|晉州刺史王式的家眷,捐獻的單子上寫的名字是云氏。”
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裴識和王居方的耳中。
“是她!”裴識點頭,他記得這個云玄素可是王屋派的長老,北方有名的煉師,竟然會喬裝改扮來到溈山。
裴識也是佛門信徒,微微思量一下,決定把這件事告訴靈佑。
“果然是她!”王居方心中大喜,這位可是太原王家的人,宮中所有姓王的太監(jiān)都自稱是太原王氏之后。
這是宮里的潮流,就像飛龍使楊欽義自稱是弘農(nóng)楊氏、前樞密使劉行深據(jù)說是彭城劉氏,他們這些沒根的閹人只要有可能,都會認名門作祖宗。
當(dāng)然有些人祖上確實是這些世家名門派入宮中的。
這位王居方監(jiān)軍是許州舞陽人,他養(yǎng)父是樞密使王元宥(you),追溯上去的第一代宦官王彥卿還真是太原王家之后。
王式是太原王氏嫡系子弟,比河?xùn)|節(jié)度使王宰都要正牌得多,自然值得結(jié)交。
對方是女眷,但王居方是宦官不用避諱男女之別,于是吩咐王自泰“你速速替我上拜貼,就說法會之后王某前去相見。”
靈佑收徒的儀式就要開始,這是本次法會最后的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。
云玄素和王都都被引到裴識等達官貴人的后面,只給她們安排了蒲團,其他從人跟那些信士一樣直接坐在草地上。
到處是信眾,都很安靜地跪坐禱告。
郭弘也在從人中,看著慧寂這些熟悉的對手忙忙碌碌。
他其實對當(dāng)初劫殺過自己的人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恨意了。
王都都悄悄拉住師父的手,小聲問道“這位裴郎為什么好好的官不做,竟然要去當(dāng)和尚?”
云玄素有點受不了這個小徒,道“有什么話回房再說,從現(xiàn)在起閉上嘴巴,多說一個字,回去抄一遍經(jīng)文!”
王都都輕輕撩起面紗吐了吐舌頭,向師父做個鬼臉。
靈佑這時已經(jīng)進入法堂,在正中坐定,對身旁侍立的洪諲說道“你去把裴三郎引來。”
“是,師父。”洪諲躬身告退。
各地來的高僧披著袈裟依次坐在左右,他們身后是幾十個誦經(jīng)的弟子,法堂中梵音不絕于耳。
這是佛門的收徒儀式,所以裴識、王居方等官員都坐在堂外階前第一排的蒲團上。
禪院的房屋非常樸實,如同尋常村落中的居舍。
四周的禪人都鴉雀無聲,這時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,由遠及近,云玄素舉目望去,只見剛才離去的僧人帶著一名白衣男子緩步走來。
這男子二十多歲年紀,面頰清瘦,五官端正,雙目如電,眉眼相貌與裴休有八分相似,留著淡淡的髭須,披散著一頭黑發(fā),白衣飄飄,走路的姿勢竟然有幾分瀟灑出塵之意。
這人正是裴休第三子裴?(bi,通“弼”)。
他走到裴識面前,行禮道“堂叔,今日小侄出家為僧,當(dāng)光大教門,弘揚佛法,普度眾生。”
裴識點了點頭。
裴?又走到特意從長安跟來的母親陳氏面前,磕了三個頭,道“母親大人,孩兒不孝,父母養(yǎng)育厚恩,只能來生再報了!”
陳氏一邊用手帕擦著眼淚,一邊說道“三郎,且在這里安心修行,為娘會常來探望。”
裴?再看向一旁的兩位兄長裴弘和裴弢,叩首道“大兄、二兄,以后還請代弟弟堂前盡孝。”
裴弘和裴弢扶起弟弟,三人又說了幾句,裴?轉(zhuǎn)向裴澈,說道“大兄二兄苦讀多年都沒有中進士,堂弟一向聰慧,我裴家這一代就看你了。”
裴澈眨著眼睛說道“三兄放心,我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