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傳說是因為二皇子李汭(rui)生辰跟皇帝犯沖,一直就寄養(yǎng)在他外祖父家里。
“會昌六年封王的時候,大皇子、三皇子、四皇子和皇帝的侄子封王,大中二年連五皇子都封王了,只有他到如今還是個皇子的身份,我懷疑皇帝老子已經(jīng)把這個兒子給忘了。”
“二皇子差點死了,陛下雖然不待見這個兒子,但終究是骨肉至親,怎容得別人加害,便下令拷問那個小使,昨天初雁代柳婕妤去查問了一趟,走后這人被一只銅釵刺中脖子流血而死,據(jù)說死狀極為恐怖!
“陛下就下令讓宋尚宮查辦此事,她昨晚把初雁拿了,如今當眾刑訊,也許是有什么證據(jù)吧。”
刑訊一會就結(jié)束了。
初雁被打昏,用水也潑不醒,當然沒法繼續(xù)問了。
犯人當然是就近關(guān)入掖庭獄。
本來這事根本不用宋尚宮出面,是她手下司簿和司正的職責,但初雁也是倒霉,正好碰上新官上任……
圍觀的人群紛紛散去。
郭弘旁回到暫住的房舍,據(jù)說這里曾是上官婉兒小時候的居所,因為上官昭儀被玄宗斬首,所以宮人們嫌晦氣,一直沒人愿意搬進來。
許久沒有住人,院子里十分破敗。這里靠近掖庭獄,附近住了不少罪官的家屬和犯罪的婦人。
這一片雖然也是掖庭宮,但居住者身份都比較低,秀女和妃嬪都住在城墻北面的內(nèi)宮。
郭弘昨晚只是簡單收拾,今天準備好好打掃一下。
他不知道自己會在宮中住多久,聽郭敬述說,即使成為李汭的侍從,晚上也要回來住的。
每天早上掖庭宮住宿的宮女、宦官經(jīng)過嘉祐門和承慶門進入太極宮,晚上再回來,他們主要負責灑掃。
伺候貴人的小使多半也是跑腿打雜,不會和主人住在一起,只有貼身侍女才跟主人同住。
所以嘉祐門、承慶門早晚都熙熙攘攘的,情景很像后世的礦區(qū)上工。
第二日,郭敬述來找郭弘。
“跟我走,選拔要開始了。”
郭弘穿戴整齊,問道:“去哪里?”
“眾藝臺!今天還有比秋千,聽說圣人也要過來看!”
郭弘心中一凜,眼睛縮了縮。
一大早暑氣不重,室外有風,還是很涼爽的。
掖庭宮里不論宮女還是宦官都出了門,三三兩兩都往眾藝臺匯集,還有不少換班后的宮人從嘉祐門回來轉(zhuǎn)道這邊。
眾藝臺在嘉祐門北面,不遠處就是后苑。
郭弘跟著郭敬述來到臺前,只見已經(jīng)是人山人海。
人群里傳來歡呼聲和嬉笑聲,他們倆就爬到大槐樹上,樹干上也早就坐滿了人。
楊復(fù)恭和王彥真都在,給他們擠出兩個位置。
郭敬述還不停地在樹干上跑來跑去,引起一片雞飛狗跳。
他們皮鬧起來都貼在一起,壓得樹枝嘎嘎直響。
郭弘放眼望去,只見人群正中有五顆大樹,下面都掛了秋千,有宮女正在蕩來蕩去,還擺出各種姿勢,衣帶飛舞,飄然若仙!
這時左邊第二個秋千上的宮女突然撒開手飛了起來,眾人一片驚呼。
她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,又抓住秋千,有驚無險地蕩了回來,引得陣陣喝彩!
旁邊幾個秋千上的人也不甘示弱,紛紛拿出絕活,爭妍斗艷!
這比賽進行了小半個時辰,人群微微騷動,宮女和宦官紛紛跪倒,讓開一條通路。
郭弘知道,皇帝來了。
大中皇帝再過幾天就是四十歲生日,此時穿著一身常服,頭帶幞頭,腰扎通犀帶,五縷長髯,相貌堂堂,不怒自威。
他在一群宦官的簇擁下,來到眾藝臺前的大樹蔭里,早有人準備好了桌椅。
皇帝居中而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