豐一彎腰,雙手撐著大腿,氣喘如牛,艱難的咽了口唾沫,皺起眉頭瞄了眼不遠處的小城池,嘴角露出了些許微笑。
片刻,豐一直起身來,抬起胳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望著不遠處的平山縣城,長長的舒了口氣,他感覺再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自己就要累死了。
不用看,豐一也知道現(xiàn)在的自己一定像是個小乞丐一樣渾身又臟又破。
不是豐一沒錢,舍不得住店洗漱,而是這一路走來實在是人煙稀少,連住宿吃飯的地方都沒有。
在南朝,馬匹本身就是緊缺的物資,即便在北地這種相對容易搞到馬匹的地方,馬匹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擁有的,這一路走來沒有幾戶人家的地方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了。
豐一也沒指望能買匹駑馬代步,可是一路走來,連頭代步的驢子都沒能找到,只能憑借自己這一雙腿步行。
現(xiàn)在的豐一武功全無,身體也弱,走走停停,步行了小十天,才來到了眼前這平山縣城。
豐一感覺自己的一雙腿都溜細了,這幾天不停的趕路,鞋子都走爛了,腳底起了一大片水泡,走起路來像針扎一樣,可憐他自小錦衣玉食,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苦,吃不好,睡不安,這幾天下來整個人顯得又臟又廋,活脫脫的一個小乞丐。
平山縣,仍屬于真定府治下,屬于真定府下九縣之一,豐家在這里也有資產(chǎn),豐一心里有些激動,又有些忐忑。
在行人嫌棄的目光中,豐一走進 平山縣城,這里雖然不如真定城繁華,卻也讓一路吃盡苦楚的豐一感到雀躍。
有一段時間,沒見過城里的繁華熱鬧了,豐一四處瞄了兩眼,倒也覺得新鮮。
“讓讓讓讓……”
伴隨著急促的大吼聲,豐一還沒回過神來,就感覺被人猛的在背后推了一把,現(xiàn)在的豐一不僅武功全無,而且這段時間以來吃不好睡不好,身體更是弱到了最低點,猝不及防之下,整個人被推了個狗吃屎,手掌,胳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,本就虛弱的他差點沒暈死過去。
豐一咬牙爬起身來,氣的嗓子冒煙,任誰走在路上被人一把推倒在地,怕是也要氣個半死,心里怕是恨不能把推自己的人捶死。
豐一眼睛搜尋著自己想要捶死的人,只見那是一群人,形色匆匆,豐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推倒的自己。
只見此時這群人正圍著一個擔架在一間醫(yī)館外嚎叫。
“牛神醫(yī),牛神醫(yī),快來看看我這兄弟,他就快要不行啦,嗚嗚……”
豐一揉揉胳臂,在醫(yī)館一旁的臺階下蹲下,兩眼上下打量著這群人,想要找到推倒自己的人。
“最好別讓我找到,找到是哪個王八蛋推的我非要你好看不可!”豐一心里暗暗發(fā)狠道。
現(xiàn)在的豐一就像一個小乞丐一般,加看到有熱鬧可看,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他夾雜在醫(yī)館臺階邊緣倒也不起眼。
就在吵吵嚷嚷中,一名長相平平,下巴上留著一串小胡子的中年男子,沉著臉從醫(yī)館內(nèi)走了出來,待在臺階上站定,中年男子氣呼呼的吼道“叫什么叫,一大早嚎什么喪,滾,滾,滾,都給我滾遠點。”
“牛神醫(yī),求求你了,求你救救我這兄弟吧,他真的快不行了!”外面求醫(yī)的人顯然不肯就此離去,臉上掛著悲痛,開口哀求道。
聲音嗚咽,當真是情真意切,感人肺腑。
這中年男子牛神醫(yī),砸吧砸吧嘴,這才搭拉著雙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傷者,誰知這一看牛神醫(yī)勃然大怒,怒罵道“嘿,你們這群王八羔子,老子這里的規(guī)矩你們不懂是嗎?見死必不救,不知道嗎?這人都快沒氣了,你拉過來,你特娘的存心想砸老子的招牌呢是吧,滾,滾,給老子滾遠點!別讓老子再看到你們,滾!”
牛神醫(yī)神色陰沉,兩片嘴唇上下翻飛,便是好一通怒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