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今年的蓮心茶?”
“嗯,新收的。三弟,譚老先生說你出生時有祥瑞之兆,你有這么靈的舌頭,注定是老天爺賞飯吃,天生要做茶行的。”慕明成一點不驚訝地點點頭,接著又說,“爹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都多,他的話也并不是單純的杞人憂天。
旁的不說,只說錢家才來幾年,靠做旁門左道的生意發(fā)了家,一家子飛揚跋扈,一直視我們?yōu)檠壑嗅斎庵写蹋粌H在南蒼縣撬我們生意,今年還到翠屏鎮(zhèn)開了家茶行,不惜高價收購鮮茶,明擺著是要與我們爭搶貨源。”慕明成曲起兩指,面色嚴肅地敲了敲桌子。
“說到翠屏鎮(zhèn)的昌隆,我剛曉得一件好笑的事,不如說給二哥聽聽,我昨兒聽錢老二講,他大哥的伙計謊報收購高價,卻在秤上做手腳,被人發(fā)現(xiàn)當場拆穿了,只得正經(jīng)高價收購,可是實實在在吃了回悶虧,之后還特意跟蹤人家尋仇,結(jié)果,那人也是個狠人,竟然以一當八,竟把錢漲都被打吐血了,你說可笑不可笑?”慕錦成說到這里,樂著猛拍了下巴掌。
“錢老二怎會告訴你這件丟人的事?我今兒也見到個讓錢漲吃了虧的人,莫不是同一個人?”慕明成捏著茶盞,越想越覺得此事極有可能。
“是不是一個人,我不知道,我只聽說錢漲那廝視錢如命,這樣的人斷不會真的高價收茶,他當天下午借著生病的由頭,關(guān)店回了南蒼縣,錢有財知道了這事,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,他這幾日都躲在倉庫里不敢回家。
這樣一來,反倒給了錢溢機會,他最近一直在折騰斗雞的事,昨兒,錢有財終于被說動,給了他五萬兩銀票,他一高興就請我喝酒,你知道他的,一喝就醉,一醉啥真話都敢往外說。”慕錦成歪靠在椅子上,拈起小碟里一塊四四方方的松糕塞到嘴里。
“錢漲不是善茬,錢溢也非良人,錢漫雖為女子,卻也手段狠辣,他們分別經(jīng)營錢家不同的行當,雖偶有不和,卻因有錢有財坐鎮(zhèn),一時不會鬧得太出格,反觀咱們慕家,若等阿爹上了年紀,單靠我一個,也只一個腦袋兩只手而已,應對上百家店鋪,也是萬萬不行的,三弟,你快些來幫哥,好不好?”慕明成拍拍他的手臂。
“我……我啥也不會!”慕錦成差一點就被他說動,最后還是狠心找了一個理由推脫。
在他心里認定,他總有一天會突然離開這兒,像他來時那般神奇,與其到那時讓慕明成手忙腳亂,不如現(xiàn)在自個就不要攙和進來,只安安靜靜做個紈绔敗家子就好。
“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,只要你有心,私學里的課,你常去聽聽,必有增益。”慕明成知道這事一時強求不來,還得花時間慢慢勸。
給這個野慣的馬駒子套上嚼頭,好好訓導,將來能接管一部分家業(yè),不至于賣屋賣鋪子餓死,這是他爹一直囑咐他的事,如今,似乎也該提上日程了。
慕錦成兄弟喝茶吃點心,相談甚歡,錢漲則沒這個心情。
回到倉庫的錢漲,怒意不減,一把將桌上的白瓷茶盞揮到地上“去查,快滾去查,那小子到底是哪座山上蹦出來的猴子!”
“是,我這就去查。”他的隨從白夜躬身退出。
白夜三十四五歲,曾是一名江湖大盜,武功不行,輕功卻是了不得,十多年前,有一次受傷,被錢家老爺錢有財意外搭救,他為了報恩,自愿留在錢府,后來錢漲接管生意,錢有財便讓他跟了大兒子,他平生最得意的就是偷,不僅偷錢財,也偷消息,故而,只要他想要,沒有找不到的。
及到晚間,白夜帶回了消息,他站在廂房里向正在吃晚飯的錢漲稟報。
梁滿倉是軍人出身,剛剛從戰(zhàn)場歸來,這讓錢漲有些意外,更巧的是,他居然還和丁副使同效力過慕家軍飛鷹營,如此說來,那些黑衣人打不過他,一點也不冤枉。
錢漲一時猶豫不決,若是梁滿倉和丁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