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是槍林箭雨里建功立業的人,我在您面前說提那些個貪生怕死軟骨頭的家伙,真是污了清聽,再說,您與他們就好比云泥之別,怎么可能認識!”錢漲拍了下自個腦袋,佯作后悔道。
“你與他有過節?”丁有道扯了下嘴角。冷不丁地問,他陰沉的臉上,半點笑容都沒有。
“嗐,這事說來話長,你知道的,我這人向來愛才,偶然遇見,看他長得身強體壯,卻以打獵為生,深覺可惜了,便想收攏他做伙計,哪知這家伙脾氣暴躁,一語不合,把我那幫人打了,前幾日,他還在東市收茶帳篷里大鬧一場,又打傷我十多人。”錢漲深深嘆了口氣。
“這都對付不了?也不是我認識的錢大爺呀。”丁有道抿茶,嗤笑了一聲。
“平日里真要對付這種土鱉,我的法子多得是,這不,既然知道他是飛鷹營的,自然還是看您的面子,不與他計較,唯恐傷了你們的袍澤之情。”錢漲諂媚地說。
“軍中紀律嚴謹,獎懲分明,凡事一碼歸一碼,若他這般狂妄不羈,慢不說,我不認得他,縱使認識,也是幫理不幫親,斷不會包庇的。”丁有道倚靠在椅子上,拈了塊酥餅,細細地吃。
“丁副使不愧是大殺四方,身經百戰的將士,這氣魄胸襟,在下實在佩服地很。”錢漲腆著臉,討好道。
“時候不早了,你若無事,我便先告辭,茶馬司的事還多呢。”丁有道站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碎屑,打算離開。
“莫急,莫急,衙門里的事永遠做不完,你既來之則安之,偷得浮生半日閑,我今兒專門叫了他家的油燜雞,這道菜是他家一絕,在南蒼縣都是排得上名號的,據說,這菜選料精良,制作工序繁瑣,要想吃一回,還得提前三天預定呢。”錢漲一把拉住他,極力挽留道。
“你們日日輪番吃請,我都長胖了。”丁有道摸摸肚子,一臉無奈地說。
“我聽老于頭說,你每天都要風雨無阻地練劍二個時辰,光這份恒心,旁人就比不了,又怎會胖呢。”錢漲看著他黑色長袍下虬結的肌肉,羨慕地恭維。
“錢大爺真是好手段,連我身邊的人都買通了。”丁有道眼角飛揚,卻并不驚訝。
“豈敢,豈敢,不過有次與老于頭閑聊,恰巧說起來罷了。”聞言,錢漲連連擺手,額頭上沁出了汗。
馬屁拍得好,大家開心,若是拍得不好,被馬蹄子一腳踹了,到時自個咋死的都不知道。
“你慌什么,于金斗跟了我十多年,就和我的手和腳一樣,我不信你,還能不信他嗎?”丁有道難得露出一絲笑容來。
“是是是。”錢漲抹了把汗。
都是千年的狐貍,就不要瘋狂試探了,搞不好會把自個搭進去。
錢漲轉身走去開門,對外間的黑衣人道“快去找掌柜的催催菜!”嘴卻往窗外努了努。
黑衣人心領神會,應了一聲,蹬蹬地下樓去了。
另一個黑衣人跟著顧青竹一路到了丁家面館,丁氏聽顧青竹說,以后要好長時間不來,遂硬留她吃一碗面疙瘩,還特意多放了油和菜秧。
隨后而來的黑衣人,沿著一路上的暗記,不費吹灰之力找了來,顧青竹吃飯的工夫給了黑衣人更多的準備時間,待她離開面館時,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綴了上去。
身后亦步亦趨,不遠不近跟著的腳步聲,讓顧青竹心里涌出不祥的預感,偏這會兒小巷里安靜無人,她只得快速走著,希望能趕快到大街上。
黑衣人見顧青竹幾乎是小跑著往前趕,巷口的亮光越來越近,大街上來往的人影隱約可見,他倆互看了一眼,再沒耐心尾隨,拔足向前追趕。
“救命!”顧青竹用盡了所有力氣,狂奔呼救。
不待她喊出第二聲,一記手刀又準又狠地砍在她脖頸處,顧青竹立時軟綿綿暈了回去,甚至連害她的人長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