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就會的,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。
松樹皮粗糲厚實,抓手和踩腳都很容易,顧青竹個子雖高,卻很瘦,她匍匐在樹枝上,極力伸開手臂去夠,卻總是離那叢石斛還差那么一點點。
她咬咬牙,又往前挪了幾分,只聽松枝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嚓聲,嚇得她急忙抱住樹干,一時間,冷汗滾滾而出,不禁濕了里衣。
這會兒只要伸手,石斛必得,可樹枝只怕不能承受她的分量,可若是就此罷手,退下樹去,顧青竹也十分不情愿。
稍待了片刻,山風吹干了她額頭上的汗,樹枝也再沒有發出聲音,她終究咬牙選擇了伸手,一把拽住了幾根莖葉,用力往懷里一帶,一大簇石斛迅速脫離了母株,蕩漾在她的指尖。
樹枝因為她的用力,再次發出脆響,顧青竹急速縮身,退出那根不堪重負的枝條,像只靈巧的貓似的站在主杈枝上,半晌,仍舊心有余悸,而她手里還緊緊攥著那簇石斛。
來回蕩漾了幾下,那樹枝又恢復了原樣,看不出要折斷的痕跡,縱使如此,顧青竹也不敢再向前了,再說,那一簇石斛少說也能剪下十來根,收獲還是很大的。
顧青竹慢慢滑下樹,專挑肥厚成熟的莖剪了,然后把整株石斛栽在碎石下稀薄的泥土中,石斛是生命力頑強的物種,山石縫隙,樹木厚實的表皮,都能讓它們存活。
兜兜轉轉,顧青竹又在林中尋到了幾處,雖沒有那株松樹上的石斛生得好,但也多少能剪到幾根,眼見著她腰間的竹籠就要滿了。
“嘭”山下發出一聲重物轟然倒地的沉悶之聲。
顧青竹探身望過去,只見鄭長林他們已經砍下了一棵小樹,為著走時搬運方便,樹頭都是倒向下山的方向,茂盛的樹冠傾倒之處,激起遍地的灰塵,直飛上天,灰蒙蒙一片。
她忽然瞥見林子外,隱約有四個黑影往這邊來了,顧青竹不確信地使勁擦了擦眼睛,再仔細看時,當真是四個人,這荒郊野嶺的,哪來的人?還偏趕在伐木的當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