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突然打了一個閃,借著刺目的光亮,顧青竹這才看清,那個熟悉的人聲居然是她二嬸朱氏!
“青竹,趕快抓住她,我剛瞧見她挽著個包袱,鬼鬼祟祟從我家院子跨過去,不知偷了什么,剛被我搶下來!”秦氏忍痛半分不肯松手。
朱氏在村子里慣會偷東西,小到地里的一棵菜,大到被她瞄上的銀錢,甚至是她覺得能誆騙出錢財?shù)哪腥耍几彝担駜涸潞谟昝埽蟮啦蛔撸瑢c@人家籬笆院,秦氏不拿她當賊才怪!
“剛才是你跑到我家里偷蠶繭!”顧青竹一聽這話,立時明白了,揮舞著木棍,氣憤地質(zhì)問。
“誰偷了?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進了你家院子!”朱氏仗著沒被顧青竹抓著現(xiàn)行,怎么也不肯承認。
“我說剛才怎么瞅見你身上掉下一個白色的東西。”秦氏說著,蹲在在地上摸到一個繭子,雖沾滿泥水,卻依然泛出白瑩瑩的絲光:“你還不認賬!瞧這是啥?”
“你家里又沒有養(yǎng)蠶,你不是偷的,這是哪兒來的!”顧青竹一把扯住朱氏的衣裳,逼視著她。
“我我我為啥要告訴你!”朱氏說不話來,強詞奪理道。
“我看你是不打一頓,不會老實說話!”秦氏乘其不備,揚手就給了朱氏一個耳光。
這巴掌可是使出了秦氏十成十的力氣,又脆又響,立時在朱氏臉上印上了五個手指印。
“你打我,老娘和你拼了!”朱氏可不是好欺負的,她撲過去猛掐秦氏的脖子。
“放開我娘,放開我娘!”鐵蛋從屋里沖出去,抱住朱氏的腿。
朱氏極不耐煩地一蹬,直接將鐵蛋踢了出去,將他摔在泥地里哇哇直哭。
“你太過分了,連小孩子都踢!”顧青竹扶起鐵蛋,拿起棍子沒頭沒腦地猛打朱氏。
被打得頭上起包,身上生疼的朱氏只得放開秦氏,轉身來奪顧青竹的棍子,兩人廝打在一處。
秦氏的聲音尖銳,她的喊罵早傳遍了顧家坳,因著天黑,又兼著下雨,村里大多是婦孺,不太想管閑事,也就在家豎著耳朵聽聽,并沒有多少人出來圍觀。
下雨悶在家閑得蛋疼的顧世貴,隱約聽到了罵聲,朱氏晚上出去偷雞摸狗是常有的事,顧世貴大多時候不太管,只要他有飯吃,有錢賭,他才不管那些是從哪兒來的。
他原本已經(jīng)躺在了床上,在吳氏一再催促下,才不情不愿地冒雨趕來。
“當真是了不得了,你敢打你二嬸!”顧世貴一把揪住顧青竹的衣襟,舉拳欲打。
“做賊的都這么兇悍,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!”秦氏一把抓住他細如麻桿的胳膊。
“哼!我一個做叔叔的教訓家里小輩,要不著你一個寡婦家家的廢話。”顧世貴用力一甩,卻沒有掙脫,不禁有些惱火,奸笑道,“抓得挺緊呀,他瑪?shù)拢氲官N老子,咱再約個好日子,保管把你干爽了”
“啪!”
“啊!”
不待顧世貴說完那些猥瑣的話,他的臉上已經(jīng)狠狠地挨了秦氏一個嘴巴子,因他口沒遮攔,污言穢語,他比朱氏更慘一點,臉上的肌膚生生被秦氏的長指甲摳出了五道血口子,疼得他嗷嗷直叫。
吳氏在家里見兒子媳婦久不回來,遂深一腳淺一腳地趕了來,見寶貝心肝兒子捂著臉叫喚,心疼得不得了。
“你這吃里扒外的臭丫頭,上次伙著野男人把二叔家的雞弄死了,今兒又和寡婦攪合在一起打他們,你咋不和你爹似的死在外頭!”吳氏不分青紅皂白,劈頭就罵。
“阿奶,你講不講道理,分明是二嬸偷我家的蠶繭,被秦嬸子逮到,二叔不辨是非,上來就要打我!”顧青竹高聲反駁。
“打你也是該的!你知道上次那兩只雞有多重要!”吳氏痛心疾首道,“前幾日賭坊管事的來看,說好過了端午,就把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