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竹,你昨兒見著我,跟見了鬼似的,瞎跑什么?”慕錦成舒服地癱在椅子上問。
顧青竹仿佛沒聽見,只埋頭干活。
“顧青竹,你可真狠心,昨兒只打發青英送一碟糕點,連壺茶都沒有,差點沒噎死我!”慕錦成坐起來,幽怨地說。
顧青竹找了掃把來掃地,依然不搭理他。
“顧青竹,我和你說話呢,你聾了!”慕錦成騰地站起來,面有慍色地堵在顧青竹面前嚷嚷。
“你的救命之恩,我說過謝謝了,咱以后井水不犯河水,別在外面說我們認識?!鳖櫱嘀裰糁鴴甙?,冷冷地說。
“你你夠冷血,我堂堂七尺不,八尺男兒,就這么讓你覺得丟人么!”慕錦成脖頸處,青筋爆起,突突地跳。
“對,你這個幼稚鬼,就是讓人瞧不上!”說完,顧青竹提著掃把就走。
“顧青竹,你”慕錦成一時語塞,他幾何時被人這樣藐視過!
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寶應,急忙扶住慕錦成,敢這么和他家三爺叫板的,除了當家老爺,顧青竹可是頭一個,偏爺好似除了自個生氣,真拿她這個丫頭無甚辦法,真真是冤孽啊。
被褥和枕頭孤零零飄蕩在夏日的熱風里,慕錦成蜷在椅子上打盹,寶應為了讓他睡得舒服點,給他拼了兩張椅子,可也很委屈他八尺的大個子。
午后,郭嬤嬤照舊帶著女孩子們練習繅絲,踩了一早上空機的顧青竹從抽絲開始,穿錢眼,繞鎖星,過添梯,纏絲軔,每一步都力求完美,直到她踩動踏板,那根細如發絲的絲線十分聽話地纏繞到了絲軔上。
顧青竹抑制住一次成功的喜悅,腳上保持蹬踏的力道,眼睛看著絲線纏繞的松緊,手上還要準備剝另三個蠶繭的線頭。
“青竹,你成了!”顧大丫就在她身旁,一轉眼就看見顧青竹的絲軔上纏了薄薄一層絲線,閃著如同月華一般的瑩光。
顧大丫的驚呼,吸引了滿屋子的目光,郭嬤嬤急忙跑過去看:“對對,就是這樣的,保持住,不能松勁兒!”
“哎呀,她怎么就默不作聲地搞起來了?”
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,我這會兒連纏絲都做不好呢?!?
“看樣子,她是要第一個通過考核,拿工錢的了?!?
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透著沮喪,嫉妒,艷慕,顧二妮從鼻子里哼了一聲。
一旁的彭珍珠討好地說:“瞧把她得意的,若不是恰巧斷了絲,我瞧你一點不比她差,說不定剛才就是你拔了頭籌!”
“有這廢話的工夫,還是把你自個的絲線理清楚再說吧!”顧二妮恨她哪壺不開提哪壺,瞪了她一眼道。
彭珍珠撇撇嘴,低頭理那一團亂絲去了。
錦衣玉食二十年的慕錦成何時受過這個罪,睡得他脖子都僵硬了,他一邊打著哈欠,一邊揉著脖子,走進到工坊。
“這是咋的了?”他一眼看見很多人圍著顧青竹,心里本能的反應,就是她又攤上壞事了。
“哎呦,還是三爺來得好,把福氣運氣都帶給這幫丫頭們,這不,青竹已經能繅絲了?!惫鶍邒呦沧套痰刈哌^來說。
“哦?!蹦藉\成仍對中午的事耿耿于懷,面上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喜怒無常是慕家三爺的本性,郭嬤嬤半點不疑,見他沒什么事,就轉身去教導那些女孩子,她自此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,你怎么這么笨,瞧瞧人家青竹!
這無形中又給顧青竹招了不少仇恨。
“嬤嬤,府里來人叫你回去呢,說是二小姐有些不舒服?!毙砑奔泵γΦ剡M來說。
“哎呀,這是怎的了?定是昨兒吃了桃了,她不能吃桃的,跟著她的馨兒呢!”郭嬤嬤一時慌亂起來。
譚子佩是她一手帶大的,這孩子打小就十分金貴,吃穿用度上都要百般小心,一不注意,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