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使了吃奶的勁兒,卻百般拉不開門。
“我剛才是走了的,可門打不開,不賴我!”慕錦成折了回來,兩手一攤,極其無奈地說。
“隨你便!”顧青竹氣的不行,低頭忙自個的事,懶得理他。
她要爭取早點通過考核,盡早拿到工錢,她一出來就是兩個月,夏茶是完全沒指望了,之前和了然師傅說好,要試著炒茶的,這事也被耽擱了。
可阿弟的筆墨費,明年到縣里考試和上學(xué)的束脩,還有阿奶的口糧卻是等不得的,樣樣都得要錢,她一天也不敢耗費掉。
最后的天光終于被黑暗取代,一輪圓月慢悠悠爬上樹梢,將清輝遍灑,工坊也沉浸其間。
隱約的月光,依稀的炭火,給顧青竹照亮,繅絲鍋里十來個繭子全都剝完了,絲軔上已纏著小半個絲錠,在暗色中散發(fā)著溫柔的光,如霜似雪,讓人心生憐惜之情。
顧青竹滅了火,收拾了東西準(zhǔn)備離開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慕錦成還在這里,這個沒心沒肺的人,竟然滿身汗水窩著睡著了。
這會子外間已經(jīng)聽不見人聲,靜謐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,顧青竹只得輕輕推他:“醒醒,回屋睡去!”
“嗯?你弄好了?”慕錦成半瞇著朦朧睡眼問。
他大概是睡迷糊了,忘記自個是坐在繅絲機的窄凳上,一翻身,整個人往下跌倒,顧青竹正站在他身旁,一驚,想都沒想,伸手扶他,慕錦成正本能的想要抓住什么,結(jié)果,他下跌的力道,直接把她也拉倒在地。
顧青竹狼狽地?fù)湓谒砩希活^撞上他的胸口,鼻子一陣陣發(fā)酸,好不容易手腳并用地從人肉軟墊上爬起來,卻恰巧慌亂的慕錦成屈身想要扶她,兩人的臉好巧不巧地一下子碰到一起,瞬間像一片羽毛般軟彈微涼的觸感,滑過慕錦成的唇角,令他如被雷擊,心底酥麻一片。
“昏了頭了,我為啥要管你!”顧青竹直起身,抹了下唇,懊惱地低咒。
自個向來遇見他就沒好事,適才為什么要自找倒霉的叫醒他,定是被那如雪的絲光蠱惑了!
顧青竹又氣又羞地拔腳就走,直出了工坊的門才撣了撣身上的灰塵,仿佛要把剛才發(fā)生的事都抖落干凈,卻沒想自個是怎么開的門。
此刻已經(jīng)完全醒了的慕錦成,安安靜靜,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,月光將斑駁的樹影投在他臉上,明滅轉(zhuǎn)換,他閉著眼,嘴角噙著笑,那一觸即逝的甜美,是他兩世都沒體驗過的,還有剛才顧青竹凌亂的氣息,以及為了從他身上爬起來,雙手到處亂摸的觸感,仿佛還停留在他的鼻端身上。
“我的爺,你怎么在這兒!”
還沒等慕錦成笑夠,寶應(yīng)就提著燈,慌慌張張一頭闖了進來。
“哎呀,這是咋的了,三爺,你沒事吧,都是老婆子來遲了,該死,該死!”跟在后頭的郭嬤嬤一見慕錦成詭異的笑容,還以為他撞了邪,嚇著捂著胸口道。
“沒事,郭嬤嬤,你既來了,我便回去了。”慕錦成從地上起來,拍拍手道。
“好好好,三爺,你若是累著了,明兒就歇歇,別趕著來了。”郭嬤嬤一路陪著小心道。
這位三爺在旁人眼里就是個不學(xué)無術(shù)的敗家子,可卻是慕家老太太和夫人的眼珠子心頭肉,倘若在她這里招了鬼怪邪祟,生了啥說不清的病,日后,大小姐嫁過去,必定沒有好日子過,為此,她不敢讓他再來了。
“我好著呢,明兒一準(zhǔn)來。”慕錦成揚揚手,自顧走了。
寶應(yīng)久尋不到他,急得不行,剛才那一幕,更將他嚇得魂兒都飛了,這會子,見他出了院子,打算回家,趕忙緊跑了幾步,給他前頭照亮,外面的馬車已經(jīng)候了一天,待慕錦成上了車,車夫拉著馬嗒嗒地走了。
郭嬤嬤一直站在門口,恨不能跟著去,給老太太夫人跪一夜賠不是。
“嬤嬤?”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