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啥沒早告訴您,一是因為我不確定她們什么時候動手,若是讓嬸子們每天在這兒守著,不僅人累,還容易被發現,不如我們人少,來去方便,二來她們特意翻墻進去破壞雙繳絲機,不僅讓織坊蒙受損失,也是專和我過不去,單憑這個,我也得親手抓著她們問個明白。”
“既如此,我便成全你,明兒你當著大家伙兒的面好好審審,權且幫我分憂,省的我與這幫蠢貨浪費口舌。”郭嬤嬤拍拍她的肩膀道。顧青竹點頭應下,郭嬤嬤將余下眾人打發了,各自安歇,這事事發突然,處理果決,又恰是半夜三更,除了她們幾個,后院里竟無一人知曉。
隔日一早,工坊里罕見地沒有開工,空地上站著一圈不知所以的女孩子,而慕錦成曾經常坐的地方,郭嬤嬤正端坐其上,顧青竹立在案旁,她的身側放著一把明晃晃的刀以及一件極大的白斗篷。
“昨兒,你們懼怕的大白貓,被我們夜里剝了皮,今兒,就讓顧青竹帶我們看看這妖到底是個什么貨色!”郭嬤嬤見底下女孩子都到齊了,全都迷茫地看著她,遂揮揮手道。
很快,外頭的婆子就將顧二妮等人拖了進來,過了一夜,三人滿臉紅包,手腕腳踝全被勒出青紫的印記,早沒了之前的神氣,像朵清晨剛摘下飽含朝露的嬌花,被隨手擱置一天,不管不問,及到傍晚便枯萎憔悴了。
一旁的婆子在郭嬤嬤示意下,拔掉了她們口中的布,看著她們三個淺海棠色的襦裙上沾滿灰塵草屑,前襟后背全是汗浸潤后形成的白色鹽霜,底下女孩子們一片驚呼:“竟然是她們假扮的!?”
“說吧,你們昨夜翻窗做什么?”顧青竹面色冰冷地問。
“要殺要剮,隨便,何必明知故問惡心人?”顧二妮唾了一口泥沙。
“關了一夜,居然還這么橫,掌嘴二十!”郭嬤嬤威嚴地說。
“我我可不是譚家的家奴小吉,你無權打我!”顧二妮連連退讓,嘴上毫不示弱道。
“放心,我自會送你見官,不過,我現在打的可是偷入工坊,破壞機子的賊,任誰也管不著!”郭嬤嬤猛地一拍案幾,底下的女孩子們都被嚇了一跳。
一個粗使婆子上前,一把捏住顧二妮的下巴,她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,只見她毫不遲疑地掄起厚厚的手掌,照著她的臉左右開弓,不一會兒,顧二妮臉頰就紅腫起來,嘴角更是沁出了血。
“這下你總該老老實實說了吧。”郭嬤嬤探身逼視著她。
她的目光冷,冷得如同萬年寒冰,令人毛骨悚然,不寒而栗。
顧二妮吐出一口血,啞著嗓子說:“我們來兩個月了,想多掙錢,白日做的有限,就想夜里多做一點。”
“我看你是死鴨子嘴硬,你去繅絲還需帶著這樣的長刀?外面還有人假扮妖貓放風,這樣掙錢的法子也是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了!”顧青竹冷嗤了一聲。
顧二妮見再也沒法遮掩,遂歇斯底里地大叫:“對,我們就是見不得你小人得志,這樣做也是被你逼的!”
她一整夜只流汗,沒喝水,甫一用力,干啞的嗓子撕裂般地疼。
“我逼你?我如何逼你?有本事咱們擱在明面上比,如今你在織坊里散布妖貓吸魂的謠言,又幾次三番半夜潛入織坊用刀割裂繅絲機,你不僅與我作對,還與織坊眾人為敵,這樣陰毒狠辣的心腸,我可沒辦法逼出來!”顧青竹雙眉緊擰,大聲喝問。
“你胡說,你的機子是你自個踩斷的,如何能賴在我頭上!”顧二妮不甘心自個就這樣被打敗,狡辯道。
顧青竹俯下身子,盯著顧二妮的眼睛說:“顧二妮,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,你大概只知道那臺單繳絲機是踩壞的,卻不知,我昨日在你來之前就和木器行的師傅徹底檢查過,他分明說我的機子是被刀割壞的。
至于我現用的這臺,肯定也被你們昨夜割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