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既然來了,自然少不得嘗嘗山里的野味。”顧青竹說著,拎起院里的竹簍就要走。
慕錦成一聽,頓時來了興致,急急地說:“我也要去!”
顧青竹有些哭笑不得:“適才奎哥來說,今兒他家里請你們吃飯,盡盡地主之誼,所以,我就算逮著野味,也是等你們一起吃,急什么?”
“要不,咱們等等暮春,正好一起去看紫竹?”慕錦成一心想要跟著去,遂想出個拖延的法子。
“也好,省得專門去一趟,等吃了早飯再去吧。”顧青竹想了想,點頭道。
“我去叫暮春!”慕錦成喜滋滋地快步走了。
可憐蘇暮春昨兒被他嘮叨了半夜,這會兒又被他強拉了起來,一路打著哈欠,回到顧青竹家中。
院里已擺好早飯,紅豆粥,玉米窩頭,還有幾樣下飯的小菜。
顧青竹的米面都抵不上幕府的精細,可卻是食物本真的味道,很得醉酒沒胃口的慕錦成喜歡,薄薄黏稠的粥,入口即化,他一連喝了兩碗,鬢邊沁出一絲絲汗,卻是極舒暢的。
吃了早飯,幾人一起去竹園,竹林茂盛,草葉上滾動的露珠,很快就沾濕了他們的衣角裙邊,紫竹在竹園深處,入眼很大一蓬,獨特的紫色在陽光下泛著光。
蘇暮春一見便喜歡上了,他繞著紫竹叢走了一圈,贊嘆道:“在南蒼縣見著這么好的紫竹,還屬第一回,你一定費了不少心思照顧吧。”
“這是我娘從南邊帶來的,十多年也就長這么些,你看著哪個好,只管取就是了。”顧青竹慷慨地說。
蘇暮春和慕錦成對視了一眼,想當初,問她要紫竹,她那般猶豫,原來竟是她娘的遺物啊,這割愛可就太難得了。
經過再三比較,蘇暮春選定了一根紫竹,顧青竹點點頭:“蘇公子眼光真好,這根紫竹長了四年了,又直又挺,正是成材的好料子。”
“嗯,我先做個記號,待走時再來砍。”蘇暮春解下腰間一根靛藍的流蘇,掛在竹杈上。
慕錦成手搭涼棚,仰望高大的竹:“暮春,你做了蕭,留些枝丫給我做發簪。”
“小娘舅好雅興,金銀流于奢華,玉石過于清冷,倒是竹簪古樸沉穩,我爹認得一個竹雕師傅,我們不如求他多做幾根,吟詩作畫,踏雪尋梅,最適宜戴這種。”蘇暮春興致勃勃地說。
“好呀。”慕錦成瞇著眼睛說。
顧青竹微嘆口氣,山里人用竹條,樹枝做發簪,那是窮的,只能就地取材,而到了這兩人口中,倒與什么風雅掛上邊,真是匪夷所思。
她轉身去查看捕獸籠子,慕錦成和蘇暮春主仆四人趕忙跟上,翻看了好幾處,都是空的,不僅沒有獵物,連事先放好的誘餌也沒了,顧青竹只得又放了些菜葉和苞谷碎。
所幸一個掩藏在大山石后的籠子關住了一只五彩的野公雞,它陡然見著人,本能地想飛,卻一下子撞到籠頂,狼狽地摔下來。
顧青竹伸手卡住野雞的翅膀,將它從籠中拖了出來,又扯了幾根茅草將它的腳和翅膀牢牢捆住,放在背后的竹簍里。
又在籠中添上些誘餌,顧青竹在茶園里轉悠了一圈,這時節是砍竹子的時候,十里八鄉的篾匠該出來買竹子了,她得防著別人偷砍了她家的竹子去賣。
慕錦成不明就里,只是跟著顧青竹四處看熱鬧,風搖竹葉沙沙響,碎金的光芒蕩漾,從縫隙里撒下來,斑駁了臉上的陰晴。
四處看過,見沒什么事,顧青竹便帶著幾人折返,路上恰遇見挖野菜的顧二妮,難得她穿了件補丁少的衣裳,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。
她沒想到會再次與蘇暮春相見,一時紅了臉,手腳都不知該怎么放,慌亂地矮身行禮。
慕錦成掃了她一眼,輕蔑地說:“癩蛤蟆跳秤盤,可曉得自個幾斤幾兩?春夢做做也就罷了,別把一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