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來,現(xiàn)在想想,那個時候,可真瘋狂啊!
顧青竹等人說說笑笑,不覺日頭西移,她想買些棉布棉絮,弟妹的冬衣要早早開始準備,遂起身告辭。
慕錦成見她要走,也站了起來。
梨花巷兩邊人家的梨樹上的梨已經(jīng)被摘得一個不剩,只有枯老的葉子在秋風里無精打采地掛在枝頭晃悠,不時飄落一兩片,打著旋兒落在小巷內(nèi)。
午后的小巷空無一人,兩人一前一后走著,寂靜中,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。
“慕錦成!”顧青竹猛然回身,而專注踩她影子的慕錦成全無預感,倏然,一具溫暖的,張牙舞爪的身子直接撞入了他的懷抱,撞得他心疼!他急忙一把抱住她的肩膀,一雙鳳眼關切地掃過她的臉龐。
“撒手!”顧青竹捂住鼻子,抬頭看他,好硬的肌骨,有多少日子沒見?他似乎肩寬背闊,雄健不少。
慕錦成苦笑松手,這丫頭總是這樣不好好走路,他最近一直跟熊永年練功,倒是不怕她撞,可若是撞了旁人怎么得了?
會不會直接被拐走?
“給你!”顧青竹放下竹簍,從里面拿出一個小陶罐,十分嫌棄地遞給他。
“什么?”慕錦成猶豫地接過,掂了掂,并沒有什么分量。
顧青竹重新背上竹簍,翻了個白眼道“我答應給你的茶呀。”
慕錦成摩挲著陶罐粗糙的表面,劍眉鳳目揚起,笑得一臉燦爛。
“我問你,你是怎么知道炒茶技藝的?這在南邊寺廟里可是密不外傳的,要不是了悟大師得了那邊的親筆詳解,我到今兒還制不出呢。”顧青竹想起之前的疑問,蹙眉問道。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慕錦成正高興,完全沒料到她會問這個,一時急中生智道“嗐,我在萬花樓遇著一個南邊過來做生意的富家子,他喜歡花魁小翠,托我?guī)兔Γ埼液染茣r閑聊說的,怎么樣,他說的可對?”
顧青竹一聽萬花樓就知不是良善之地,又聽他說幫忙拉纖,心中已是惱了,也不去追究話里的真假,直接轉(zhuǎn)身就走“我早知道,你的話不能信!”
“噯,他當時拍胸脯保證是真的呀。”慕錦成忍笑,揚脖子在后面追了一句。
此話不說還罷,他剛說完,顧青竹幾乎小跑地拐出了巷子。
“又兇又犟的丫頭,倒是有一點好!”慕錦成將陶罐攏在袖子里,臉上笑容不減,慢步出了巷子,往別處去了。
顧青竹氣惱疾走了一段路,才想起來要買布,遂走進街市上的一家布莊。
這會兒正是做冬衣的旺季,店里有不少前來采買的人,這家布莊一樓賣布料,二樓賣成衣,兼有裁縫師傅為人量體裁衣,樓上樓下人來人往,生意十分紅火。
掌柜的是個精明的小老頭兒,他一看顧青竹的穿著和背上的竹簍就知她是鄉(xiāng)下人,對她并不熱絡,由著她自個看,他則忙著殷勤服侍那些穿錦著緞,挑剔的夫人小姐們。
顧青竹倒是樂得自個挑選,她選了一塊碎花的細布給青英接褙子,想了想,青松的棉袍大概也短了,就在一堆靠墻堆放的布里尋找去年那種靛藍色棉布。
她旁邊的長幾上放著各色綢緞,兩個穿著一樣綢面裙的女孩子站在那里,看著像是誰家的丫鬟,只是這會兒主子大概不在,兩人一邊翻揀面料,一邊小聲嘀嘀咕咕說話。
一個頭發(fā)微黃,寸腰翹臀的女孩忿忿地說“那丫頭才來幾日呀,憑什么叫我們出來給她買衣料!”
另一個胸口波瀾壯闊的白胖女孩撇嘴道“這你還想不明白嗎?定然是爬了二爺?shù)拇才丁!?
“我頭回瞧見她那雙勾魂眼,就曉得她不是個安分的主,紅袖姐姐怎么也不管管!”黃頭發(fā)的女孩瞪大了一雙眼睛,驚詫道,“我們是外屋的,不曉得里間的事,若是平日哪個賤蹄子發(fā)騷勾引主子,紅袖姐姐早就賞她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