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春鶯也覺得,這會兒的她才最動人。
顧青竹見她們都盯著她看,有些心虛道“我穿錯衣裳了?”
陶婆子笑道“少夫人長得實在好,這會子,晃了老婆子的眼了?!?
右玉和春鶯趕忙屈身賠罪“奴婢們失禮了?!?
“我……”顧青竹窘了,臉色更紅,一時摸著赤藤鐲,不知該說什么。
陶婆子將她扶到銅鏡前坐下,喜滋滋地說“讓丫頭們伺候上妝吧,今兒是喜日子可得好好打扮?!?
顧青竹被重新綰發(fā)上妝,春鶯手巧,不一會兒便收拾停當,西府那邊,早打發(fā)可靠的婆子將喜服又送了一套來。
重新蓋上喜帕,出了蕤華院,有一頂紅轎等在外頭,陶婆子和春鶯一路陪著,出了東府入西府,顧青竹不知這是什么道理,又不好問,只得由著陶婆子領(lǐng)著她往里走。
將軍府門前,鞭炮齊鳴,足燃了一刻鐘,持續(xù)炸裂的焰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,噼啪的聲響更是傳出很遠,整個南蒼縣都知道慕家辦喜事。
慕紹臺今夜突然成親,且娶的是三生女掌柜,這個轟動的消息實在太驚人,以致于慕錦成的婚禮完全被比下去了,眾人心不在焉地觀禮,連一直想要譏諷南蒼縣首富之子娶個鄉(xiāng)下姑娘的人,也沒興致對新娘子評頭論足。
唯有一個人見到慕錦成一臉笑意地牽出蒙著喜帕的新娘,立時變了臉色,明亮的燭火照在她半邊妝容精致,此刻卻已經(jīng)扭曲的嬌顏上。
“我餓得心口疼,先回去了?!卞X漫蹙著一雙蛾眉,歪頭對錢有財?shù)馈?
“急什么,那么久都等了,也不在這會兒!”錢溢笑得幸災(zāi)樂禍。
錢漫想慕錦成做夫婿,不是一日兩日了,今兒她本可不來的,卻偏鬧著來,這會兒,不知為啥又要提前走。
這點打擊都受不起,還做什么錢家人!
錢漫根本不睬他,見她爹似乎沒聽見她的話,她只當是默許,也不等司禮先生說完吉利話,便很不禮貌地站起來,疾步離開了。
錢漲回頭望了她一眼,而錢有財只盯著新郎官和新娘子對拜,看見好笑處,咧嘴一樂,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身邊人的舉動。
慕錦成也沒心思管底下人的哄鬧,他手心里滿是汗,燭火搖曳,光影朦朧,眼前一切仿佛夢一般不真實,他不能思考,不能動彈,像個木偶似的按司禮先生說的的話拜天地,拜父母,與顧青竹對拜的時候,兩人差點碰著頭,引得他那些狐朋狗友一陣哄鬧。
好不容易挨到禮成,顧青竹幾乎又濕了里衣,不是屋里太熱,而是她心里十分慌亂,這就糊里糊涂成親了?
陶婆子和春鶯將她送到樟華院的新房,陪著她坐了會兒,顧青竹心神不屬,一直無聲地撫摸赤藤鐲,而陶婆子和春鶯到底是下人,也不好廢話多嘴,偶爾問一句喝不喝水,其他的便無話了。
隔了會兒,喜婆進來說了好些吉利話,送了合巹酒并八樣果品點心,之后,帶著人出去了。
屋里只剩顧青竹一人,她悄悄掀開喜帕一角偷瞧,屋子很大,燃著熱烘烘的火盆,她慢慢挪到桌前,將一把小銀剪子藏在枕頭下,方才心下稍安。
剛才拜堂時,她實在緊張,只看見一雙修長的手,想來那人不是武夫,她打算好好與他說說,好合好散,若是實在不行,只好以死相逼,反正她沒想這么早,在這深宅大院里苦度春秋。
正堂的喜宴足鬧到戌時,父子同日成婚,這可是雙喜臨門,不管是好意道賀,還說嫉妒揶揄,慕紹臺都是來者不拒,他身體強健,又逢喜事,稱得上是千杯不醉的海量,倒把那些個賓客喝得咂舌了。
慕錦成心里惦記顧青竹,又不知怎么過見面那一關(guān),實在無意飲酒,正巧,長輩賓客都由兩位父親陪了,只剩下那些大小紈绔,他則是能賴就賴,能痞就痞,又有二哥適時出面擋酒,他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