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二哥帶來的好東西。”
他慣是如此貪嘴,琳瑯便用小碟裝了三五塊給他。
慕錦成縮在燈火陰影里偷吃,他還不忘遞給顧青竹一塊,可顧青竹想著今兒婆母為了他的傷,心里還憋著氣,一時不敢接,還使眼色叫他不要吃了。
“你在哪里干什么!”慕紹堂一記眼刀飛了過來。
慕錦成手一抖,栗子酥撒了一身;“我……”
慕明成眸光掃過小幾上剩的糕點,眼底晦暗不明。
“不過吃塊點心,你嚇他做什么!”寇氏一見慕錦成驚慌失措地站起來,心疼地罵兒子。
慕紹堂頗有些生氣道:“娘,這是明成孝敬你,你還沒嘗,他倒先吃上了,如此沒規(guī)矩!”
寇氏不悅道:“我有消渴癥,你又不是不知道,立德早叫我不要吃甜食,孩子的孝順,我心里知道就好了,難不成,我都吃了,加重病癥,你就稱心了?”
慕紹堂見母親話說重了,連連解釋道:“娘,您誤會了,我怎么會這樣想呢。”
寇氏氣得別過身去,不搭理他,屋里眾人俱都屏住呼吸,大氣也不敢出。
見此情形,一旁的慕明成撩袍跪下:“請祖母不要怪父親,都是孫兒的錯,孫兒一心只惦記買新鮮吃食給祖母,卻沒有考慮周詳。”
寇氏連連抬手:“快起來,快起來,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要跪著呢,你的孝心,祖母都記著,你弟弟吃一點就吃一點,你別跟他計較。”
“祖母,我怎么會和錦成計較呢,我們是親兄弟!”慕明成站起來,垂頭立在一旁,暗處看不清他的面容,唯有一只手緩緩握緊。
“且不說你這個,你如今成家了,外頭各處鋪子暫不指望你管,可慕家私學,你總該正經(jīng)上起來,你二哥在你這個年紀早就獨當一面了。”慕紹堂恨鐵不成鋼地說。
“我……”我才成親三日好吧!慕錦成腹誹。
“乖孫,是該上學去了,往后慕家可是要交到你們手上的。”寇氏點頭道。
慕錦成求救地看向盧氏。
盧氏一語雙關:“老爺說的對,規(guī)矩學問都得學起來,別整日胡鬧!”
顧青竹自然聽出她的弦外音,趕忙站起來說:“我們記下了。”
第二日,無論慕錦成如何不情愿,他還是被寶應拖去了私學。
慕家私學在南蒼縣很有名,不僅出過祖上三位秀才,而且慕家各任家主,都是在這里開蒙聽課,學習經(jīng)營之道。
這些年,私學不僅教授慕家子孫,還收外頭富家子弟,各府各家出類拔萃的大掌柜,也有機會來這里聽課。每年春上,私學還會選拔一些機敏的少年,為三生培養(yǎng)未來的掌柜。
在私學里授業(yè)的不光是精通禮樂射御書數(shù)的夫子教習,還有精于謀算的妙機道人,只是他生性散淡,來去自在,教與不教憑心境,有時一個月都在私學高臥也不肯教一個字,更多時候云游四海,不知蹤跡,所以聽過他的課的人寥寥無幾。
慕紹堂偶爾也來授課,更多的時候,是由三生各大鋪子的大掌柜輪流來講課,他們沒有虛頭巴腦的東西,講的都是實實在在的經(jīng)營事物,故而,這樣的課更受歡迎。
此時的,慕錦成歪在座位上,耳邊是夫子枯燥乏味的聒噪,他的目光透過窗欞,津津有味地看外間樺樹上一對喜鵲,叫得嘰嘰喳喳。
今日的顧青竹也不輕松,陶嬤嬤遵盧氏的要求,訓練她坐立行走,這個說著容易,做起來簡直太難了。
顧青竹雙手交握,頭頂上摞了三本書,臉上保持笑不露齒的笑容,她這樣一動不動站著,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了,只覺腰酸背痛腿抽筋。
可陶嬤嬤手里有一根小棍,她一旦軟了腰,松了腿,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敲打。
“嬤嬤,你坐下歇歇,喝口茶!”春鶯討好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