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動。
聽了里面人說話,楊大發爬起來,狠狠甩了自個一個嘴巴子,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嚎哭:“我的親妹子啊,以前都是哥的錯,往后,我啥都聽你的,家里由你做主,我只盼著和你一起過安生日子。”
此言一出,廚房里半晌沒有聲音。
顧青竹急道:“大妞,你別信他的,你若被哄弄回去,必定沒有好結果!”
正說著,顧大丫和鄭招娣帶著五六個挎刀持棍的巡街趕了來。
巡街的衙役最討厭乞丐,他們蓬頭垢面,衣衫襤褸,站在街角煞風景,攔在門口壞生意,還有一些膽大的耍無賴,故意圍著富家夫人小姐討要錢財,非得巡街衙役上前打罵才能驅散。
他們一見滿身泥污,面容猥瑣的楊大發,不由分說,上去就是一頓狠揍,直打得他滿地翻滾,鬼哭狼嚎。
“各位小哥,且饒他一條命吧。”楊大妞終究忍不住,從廚房里出來。
她穿著一身嶄新的藕荷色襖裙,因著面館里不缺吃的,又過了幾個月安穩日子,楊大妞面上豐滿了些,就連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。
楊大發不顧身上的疼痛,驚喜道:“妹子,你肯跟我回去了!”
“我就是再笨也不會被你賣兩次,看在死去的爹娘份上,你走吧,只當我死在了野狼谷,我們這輩子再不要相見了。”楊大妞擰著衣角,一字一句,艱難地說。
楊大發終于忍無可忍地爆發,破口大罵:“你這個死丫頭,腦子被驢踢了,寧愿給旁人賣命,也不顧你哥的死活!你今兒不跟我走,我日后天天來鬧,看你丟不丟人!”
慕錦成早聽不下去,拱手道:“幾位哥哥,這個人渣把我這兒打砸成這樣,求你們把他拖出去按律處置,別臟了我的地兒!”
梨花巷附近的衙役,哪個不知道捕快班頭梁滿倉和丁家面館的關系,更何況,誰沒白吃過丁家面館的面,再說,慕錦成是縣老爺的小舅子,他們自然很有眼力勁兒,立時將楊大發像條死狗似的拖拽出去了。
“顧姑娘!”楊大妞鼻頭發酸,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下來。
顧青竹上前攬住她的肩膀道:“別傷心了,你做的沒錯。”
“青竹,你的手怎么了?”站在一旁的顧大丫眼尖地看見她手上裹的布條,心驚道。
顧青竹收起手,藏在袖中,嗔怪道:“別大呼小叫的,一點小傷而已。”
“小傷?”顧大丫搶上一步,一把握住她另一個手腕,扒開手心看,“誰把你弄成這樣的!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,目光死死盯著慕錦成,大有一刀斃命的兇狠。
“可不是我啊!”慕錦成連連擺手,“上元節,她火中救人傷著了。”
“真的?怎么回事?”顧大丫猶不相信道。
顧青竹拉著她的袖子:“我沒事的,過幾日就好了。”
正在這會兒,顧青山和方奎背著東西回來,見著屋里一片狼藉,驚詫道:“這是怎的了,我們才出去一會,誰來搗亂了?”
“都是我不好,我哥來鬧了一場,損壞的桌椅,從我工錢里扣。”楊大妞咬唇道。
“這怪不得你。”顧青竹安撫她,轉而說,“青山哥,這些桌椅能修就修,實在不行的,就在公賬里出錢再添置一些。”
顧青山避開地上的碎瓷片,扶起桌椅道:“桌椅能修,就是碗碟要再買些。”
“這些倒是好說,不過是些小錢,怕只怕那個楊大發以后要常來鬧,咱們生意沒法做。”方奎找來家伙什,悶聲道。
“要不,我還是走吧,你們收留我這么久,我不能不曉得好歹留下來害人。”楊大妞眼眶又紅了。
屋里的人一時沉默,楊大發這么鬧,并不是什么大罪,最多打一頓關幾天,可他若是隔三差五來,弄得食客不敢登門,面館的生意肯定是要受影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