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不得你多操心!”
盧氏凍結的笑容一點點破碎,她冷著臉道“老爺既拿定了主意,何必問我,你想怎么做,就怎么做吧?!?
“我就曉得你容不下旁人的孩子!”慕紹堂氣惱,想到浣娘和慕明成,他口不擇言道,“蔡氏的孩子,你最好好生照顧著,若是有半點閃失,別怪我不顧多年夫妻情分!”
說完,慕紹堂拂袖而去!
聽他這番話,盧氏心痛難忍,喉間一甜,一口血噴了出來,整個人軟癱在地。
茯苓恰巧挑簾進來,見此嚇得三魂去了兩魄,她抱著面如金紙的盧氏,沖外面連聲大喊“快來人啊,快來人啊?!?
回了蕤華院的顧青竹,心里擔心盧氏,等慕錦成下學歸來,與他講了家里的事,兩人一起過來請安,恰遇上慌亂。
顧青竹進屋瞟見噴射得滿地的血滴,心知她是急火攻心,急忙用力掐她的人中。
隔了一會兒,盧氏悠悠醒轉,看著佇立在跟前的兒子媳婦,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,慕家當家女主子就這樣毫不講究地哭了。
“娘,你別傷心了。”慕錦成心如割刀,他彎腰抱起盧氏,將她放在軟榻上。
他前世的老子將茶葉賣出大山,在外頭養了情婦,就再也不回來了,他媽媽白日伺候茶山,照顧婆婆,夜里一人時,時常偷偷的哭泣,那時他小,后來漸漸明白了,對那人恨之入骨。
如今見盧氏如此,前愁新恨,一起涌上心頭,他不由得說“你與他合離吧,兒子養你!”
“我的兒!”乍一聽這話,盧氏不知是喜是悲,放聲大哭,連帶著又咳出幾口血來。
“娘,你別聽他胡說!”顧青竹一把扯過慕錦成,豎起眉毛道“你會不會說話呀,你這會兒講這些,不是火上澆油么!”
慕錦成被盧氏慘狀嚇著不敢吱聲,被顧青竹一扯,乖乖閉了嘴。
顧青竹倒了杯溫茶放在小幾上,把一下子變得脆弱不堪的盧氏抱倚在她懷里,伸手將茶遞給她漱口,轉而又說“茯苓姐姐,你趕快打發人請譚先生來,另外打些熱水給我娘擦擦。”
盧氏懨懨地歪在顧青竹身上,任由茯苓給她擦拭。
顧青竹幫盧氏卸了釵簪,散了頭發,對慕錦成道“一會兒,譚先生該來了,你把娘抱到床上去。”
慕錦成依言照辦,他坐在床邊緊攥著盧氏的手。
地上的血漬著實嚇人,顧青竹和茯苓兩人找了帕子來擦,茯苓為了不讓外頭丫頭婆子亂嚼舌根,這會兒已經顧不上顧青竹少夫人的身份,兩人一起干總比一個人快得多。
兩人剛剛收拾妥當,譚立德就來了。
“平津回去與我說,你府里的姨娘有了身孕,我就知道不得安生,可你也太不愛惜自個了,怎么能氣成這樣,男人有三妻四妾,本是尋常事,你坐穩了當家夫人的位置,誰生的,不都得叫你母親,何必與自個身子過不去!”譚立德診過脈,嘆了口氣道。
“譚先生,你我兩家交往多年,我幾時是個妒婦?蔡氏也不是頭一次有喜,只是我家老爺……”盧氏垂下眼眸,虛弱得仿佛說不出話,她面上皮松肉馳,一下子顯出老態來。
“中年得子,紹堂高興得過頭,也是可以理解的,但你們總是二十多年的夫妻,在他心里,自然誰也比不得你重,再說,老夫人若是知道了這個事,少不得也跟著歡喜,如此,你又該怎么自處呢?!弊T立德低聲勸道。
“謝謝譚先生,我曉得的?!北R氏勉力露出一點笑容。
這一家子都為添丁歡喜,誰會在意她的痛楚呢,無處述說,不如爛在肚子里吧。
譚立德轉身坐在桌邊寫方子“你知道就好,你這個是急火攻心,氣血逆行,我給你開兩副藥吃吃,再調理幾日就沒事了?!?
茯苓信不過其他人,專門打發櫻桃跟著去取藥,對外只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