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錦成轉轉眼珠答:“除了昌隆錢家,都可以存,縣衙旁邊就有一家聚寶錢莊,我與他們少東家十分熟,人還不錯,利錢也不低,你就存那里吧,方便又安。”
“你今兒不還與錢家二爺一起喝酒的,現倒說他家的店鋪不靠譜?”顧青竹翻身對著他,疑惑地問。
“我不過是無聊,才同他一起玩,錢家和我們府里不對付,明爭暗斗不是一天兩天了,錢溢想從我嘴里套話,我還想他酒后吐真言呢。”慕錦成交疊雙手枕在腦后,目光盯著帳頂道。
赤金珠的光華透過帳幔,映照進來,顧青竹望著他的側顏,鼻梁挺直,薄唇輕抿,整張臉白玉無瑕,他的話讓顧青竹有些意外,她不禁說:“這么說來,你也不是旁人眼里看見的樣子。”
“旁人眼里的樣子,我不在乎,你是如何看我的?”慕錦成歪過頭來問。
兩人近在咫尺,四目相對,呼吸相聞,他熱熱的男人氣息幾乎噴到她的臉上,顧青竹一下子羞紅了臉,像只蝦似地朝后蹭了蹭。
慕錦成抓住想要逃走的人:“我想聽你說?!?
顧青竹被他握住了一只手,掙脫不開,這會兒在床上,若是鬧起來,定是很難看,故而,她低聲道:“你若把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力氣,用在念書上進上,不知有多好。外頭的事,你也不是不知,是非輕重也分得清,可為何不肯聽母親的話,出去打理鋪子,幫爹和二爺分擔一些呢?”
“我爹瞧不上我做的事,而我二哥自小早慧,談生意,管鋪子,樣樣拿得起放得下,我去了,就是個累贅,再說……”再說,他遲早要回現代去的,若是插手慕家產業,到時驟然離開,豈不是給三生添亂么!
慕錦成吞了口口水,硬把后面的話憋回去了,所幸顧青竹并不打算細究后面沒說的,只抓住他前面的話道:“這世上從來沒有誰天生會做什么事,若是有,不過是你沒看見他的用心用功罷了,你沒努力試過,怎知自個做不到!打明日起,從上私學開始,腳踏實地的做事,他日何愁不能和二爺一樣?!?
顧青竹說話的時候,雙眸靈動透亮,忽閃忽閃的,讓人不忍拒絕,慕錦成鬼使神差地答:“好!”
“那快睡吧,明兒還要早起。”顧青竹伸出另一只手,拍拍他的手臂。
“嗯?!蹦藉\成嘟囔一聲,丟開了手。
外間天色深沉,初春的夜依舊寒涼,不知何處的貓弱弱地叫了一聲,像小兒的啼哭。
第二日,慕錦成果然起得早,在小園子里練拳舞劍后,陪顧青竹吃了飯,就帶著寶應上學去了。
由此,右玉對顧青竹佩服之至,服侍她更盡心。
今日,婆子們回稟了幾件事,頭一件是徽州的舅老爺要過整五十歲生辰,請柬剛送來,禮品該如何置辦,第二件是田莊上正忙春耕,想要買幾頭牛,請求撥付銀兩,第三件是與慕家常有走動的一戶人家嫁女兒,隨禮該怎么出。
第一件第三件事不常有,也不急在一時回復,顧青竹便讓管事嬤嬤翻翻賬冊,將以往的規矩記在心里,而后到內室與婆母商量。
至于買牛的事,她雖答應了,卻要田莊上先將大牲口登記造冊呈上來,內容很細,包括牲口如何來如何死,有沒有留下幼崽,若是有,幼崽又是如何處置的等等,意要杜絕謊報虛報,騙取錢財。
如此一折騰,就是一早上的時光,顧青竹在朝暉院陪盧氏吃了飯,回到蕤華院,略歇了會兒,及到午后,便帶著春鶯坐了馬車去縣衙。
昨兒,她一心只想找慕錦成,滿街的繁華熱鬧都沒心情欣賞,今日奔著領賞去的,心境不同,一路走來,高高興興和春鶯將外頭的景致看了個遍。
縣衙守門的衙役,當知道她是慕家少夫人的時候,立時進去回稟,不大會兒工夫就請她進去。
衙役將她們主仆領到后堂辦事的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