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成笑容不減,淡然道“得了吧,上次修門,花了你不少錢吧,難道不心疼的?你要是真想把萬花樓拆了,我這就和你去。”
錢溢一想到顧青竹拎刀追夫的情形,頭一下子大了,那日喝多了,現在想想,自個沒別她剁了,真是萬幸了。
他想到這里,悻悻地說“這么彪悍如虎的女人,你是怎么受得了她的,若是我,早幾棍子打死,扔到亂葬崗去了。”
“子非魚安知魚之樂。”慕錦成眉眼飛揚。
錢溢縮肩惡寒“這女人就是個克星!”
他這話說的模棱兩可,不知是在說顧青竹是誰的克星。
“走,上課去了!”慕錦成淺笑著,上前攬錢溢肩膀。
誰知,錢溢一低頭,從他臂彎鉆出去,慕錦成攬了個空。
“搞什么搞,還能不能好好上學了?”慕錦成面有慍色。
“你自個去吧,我還有幾件急事,等著和我哥說呢。”錢溢落荒而逃。
“哼,和我玩花樣?”慕錦成冷哼了一聲,“我叫你哭都哭不出來!”
韓秋生沖他挑了挑大拇哥“三爺,了不起!”
“韓秋生,你少拍馬屁,趕快學會真本事要緊!”慕錦成斜睨了他一眼。
韓秋生鄭重拱手“小的不敢忘。”
因著新生和老生不在一處教學,韓秋生告辭,自去了。
慕錦成早上沒睡好,進了課舍,就趴在座位上睡覺,今天是葉稟泉講《孟子》,老夫子在慕錦成座位旁,口念“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智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……”來來回回走了七八趟。
可慕錦成照舊酣睡不起,老夫子終于忍無可忍,拿起細竹條,在桌上猛抽了一下“慕三爺!”
“啊,怎么了?散學了?”慕錦成被驚的猛地站起來,揉著眼睛道。
“哈哈哈。”整個課舍在短暫的沉默后,爆發出哄堂大笑。
葉稟泉教了幾十年,頭回見慕錦成這樣油鹽不進的學子,他是東家之后,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,可這個樣子說是跟他學的,他的老臉還要不要了!
慕錦成在笑聲中完全醒過來,他向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這會兒,他虎著臉,挨個盯那些個笑的人,只把那些人看得心里發毛,課舍里的笑聲戛然而止。
“慕三爺,我剛才說到哪兒了?”葉稟泉沉聲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,慕錦成這會兒十分爽快。
“你把《孟子告子下》讀十遍!”葉稟泉壓著隱忍的怒火。
這小子,打架斗毆跑得快,輪到讀書為啥這么難!
慕錦成只得低頭看書,一行行念“舜發于畎畝之中,傅說舉于版筑之間,膠鬲舉于魚鹽之中,管夷吾舉于士……”
他眼睛越念越彎,到后面“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智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……”時,他已經完全不看書,而是用背誦的方式,聲情并茂地朗誦。
其他學生一時看呆了,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,葉稟泉也很詫異,這節課還是第一次上,就是全神貫注聽講的學生也未必能一字不差的背出來,更何況,后面的內容還沒講呢。
慕錦成一氣呵成背完了書,看向葉稟泉,只見他正滿眼狐疑地看著他。
“咳咳咳。”慕錦成撓頭,有些尷尬地問,“我念得不對?”
葉稟泉停頓半晌,開口道“誰教你背的?”
“啊…啊…誰?”慕錦成一愣,旋即順嘴胡編,“還能有誰,當然是我媳婦兒,她看人家比我學得好,昨兒硬逼我背熟了,才準睡覺。”
“嗯,少夫人做得好。”葉稟泉微微頷首,“我瞧你昨兒熬夜背書的份上,這會兒回去補眠吧,省得在這影響其他學子的學習。”
素以嚴厲聞名的葉稟泉說出這些話,實屬不易,慕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