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請救救我家少爺!”金福俯身作揖。
“他的身病不難治,只他的心病,我是沒法子的,不如快些請譚先生吧。”顧青竹不敢托大,她的醫(yī)術(shù)治治傷風咳嗽還行,這種,她可不敢應承。
“小老兒何嘗不想請譚先生,可少夫人也看見了,門口圍著那些人,若是知道我家少爺病了,還不得把錢莊和肖家都砸了!”金福顧慮重重,嘆了口氣道。
顧青竹蹙眉:“我們來時,見他們?nèi)轮鴥冬F(xiàn),你兌給他們不就行了。”
金福細細解釋道:“少夫人多有不知,錢莊收進來的現(xiàn)錢大多是要貸出去的,錢庫里最多留三成應付每日提款的人,如今,賬本少了十幾頁,全被茶水弄花了,錢庫里的銀錢無法對賬,外頭人手里拿的兌現(xiàn)票據(jù)是真是假,我們還要一一甄別,最重要的是,錢庫里的現(xiàn)錢有限,若是全部的人都來兌換,聚寶錢莊就要被提空了,那些窮兇極惡的人,必定會做出更加喪心病狂的事來。”
顧青竹想了想道:“你既然是貸出去的,總還是你的錢,出了這么大的事,再要回來就是了。”
慕錦成前世學的是經(jīng)管,多少懂點皮毛:“凡事哪那么容易,錢莊是靠錢生錢獲利的,在契約上不僅約定了借貸金額,利錢幾何,還明確了錢款使用期限和違約賠償,這些本是為了保證錢莊穩(wěn)定的獲利,可現(xiàn)下,要想收回本錢,聚寶就得支付違約賠款!”
“若是如此,小老兒甘愿賠款回籠資金,可惜,做不到啊!”金福懊惱地跺跺腳。
“這又怎么說?”慕錦成訝然。
金福嘆口氣道:“在南蒼縣,聚寶錢莊比不上三爺家里的三生分店遍布各地,也比不過錢家昌隆資本雄厚,大生意都緊這兩家做了,聚寶也就做些零頭巴腦的小買賣,比如大戶田莊上買牲口種子,綢緞鋪子去蘇杭進貨,糧行米店屯糧食,再有就是幾家錢莊之間臨時拆借,給個幾分利錢。
現(xiàn)下正是春日,無論糧食種子還是綢緞布料,都是買賣進貨的時候,今年錢貸出去的特別好,老爺還指望著夏天秋天能賺上一筆,哪曉得出了這樣潑天的禍事!
自發(fā)現(xiàn)老爺失蹤,有幾家拆借了萬兒八千的錢莊都陸陸續(xù)續(xù)還了我們錢,利錢隨人家心意,多少也給了些,偏昌隆上月末在老爺手上周轉(zhuǎn)了二十萬兩,這會兒怎么也不肯還,說是錢有財回老家清明祭祖,沒有他的印鑒,拿不出錢來,你說,這不是急死人么!
這些七七八八加起來,統(tǒng)共有三十多萬兩虧空,而我們手里其他錢莊的銀票,還不到十萬兩,錢庫里也不會多過十五萬兩,這怎么能一次應付外頭拿著四十多萬聚寶錢莊銀票的那些人!”
“這么說,我媳婦手里的銀票當真要變成廢紙了!”慕錦成聽他這么說,臉色難看道。
當初,盧氏讓他存在三生,他非要賭氣存在聚寶,這下別說利錢了,恐怕老本都要折了。依顧青竹財迷的性子,怎么能接受這種變故!
“少夫人在聚寶存錢了?我在賬冊上沒看見啊。”金福驚訝道。
“說來也巧,在肖老板出事的那天,我在縣衙領(lǐng)的賞賜,圖挨著近,我就存了,肖老板喜歡我那兩個裝金銀的箱子,還用十兩銀子買了呢。”眼見著,要損失錢了,顧青竹心里不樂意,但肖家遭遇了巨大的變故,她同情心站了上風。
“金銀?箱子?我在地下錢庫什么也沒見到啊!”驚訝的金福失聲說道。
顧青竹一聽急了,忙從荷包里拿出那疊銀票:“我這里確實有肖老板給的銀票,還沒有動用過呢。”
“不錯,是聚寶出的票。”金福仔細驗證過,沉思道,“坊間都傳聚寶丟了金銀,難道不是蠱惑旁人擠兌的噱頭,難道確有其事?”
“我是請衙門的梁捕頭陪我來存錢的,你不信我,總得信他吧。”顧青竹本不想提梁滿倉,他畢竟是衙門里的人,她擔心金福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