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現下聚寶錢莊是一個爛攤子,一萬一千兩,翻倍按十一萬算股,您只當日行一善,救我家少爺一命!”
“行行行,我答應你,快起來說話。”慕錦成擰眉道。
“這也太多了,是不是不太好!”顧青竹瞥了眼他,小聲道。
她原本只是單純地想幫他們擺脫困境,沒想到,倒讓自己的錢漲了十倍,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。
“金伯愿意給,你就拿著,不過是分紅時按十一萬來算,本錢還是原來的。”慕錦成趕忙解釋。
這丫頭雖是個財迷,但有一點好,那就是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,從來不貪。
“哦。”顧青竹明了地點點頭。
金福起身在大案前研磨:“既如此,我們寫個契約,都怪小老兒無能,若按常理,三生若能參股聚寶,理該白送幾萬股份,但錢莊如今朝不保夕,只能暫且將就,等日后情形好轉,小老兒自當按市價補齊分紅。”
說話間,金福刷刷幾筆,寫了一個簡單的契約,他向肖駿招手道:“少爺,你快來簽字。”
渾渾噩噩的肖駿提筆的手發顫,遲遲落不下筆,倒有一團墨滴了下來,暈染了兩層紙。
慕錦成沉聲道:“阿駿,我曉得,你舍不得你爹一手創立下的聚寶,被別人分出去一部分,你放心,我絕沒有這種想法,金伯提議銀票轉股份,只是想靠三生的名頭渡過眼前的難關,我本也可以空頭答應,但到底沒這個像,我答應你,等危機解除,諸事妥當,我們就來拿回本金,至于分紅,有無都無所謂。”
聞言,肖駿的筆終于落下,他的手抖得不行,寫得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。
慕錦成在顧青竹的后背推了推,輕聲道:“是你的錢,自當你去簽契約。”
顧青竹在紙上,端端正正地寫下“顧青竹”三個字,清雋秀美。
一式兩份,金福收了一份,顧青竹拿出銀票,換了一張紙,她心里有些許不踏實。
“謝謝,小老兒送兩位出去,還麻煩三爺陪我演一場戲。”金福拱手行禮。
肖駿走過來,一把抱住慕錦成,哽咽道:“阿駿無兄長,蒙你不棄,愿認你為兄,日后若有用的著阿駿的,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!”
“既是兄弟,何須說這些,我們走了,得空再來看你。”慕錦成張著手臂,片刻后,拍拍他的背道。
金福送兩人出去,走到大門前,他恭敬地說:“東家放心,我們定將這里快快處置好。”
“你可得加緊點,我爹特意讓我來盯著,三生既然入股了聚寶,可不能再像過去一樣了!”慕錦成面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,看看那些被衙役擋住的人,回頭一揮手揚聲道,“等這里擴建修葺一新,那些個三兩五兩的小散戶,已經收的,沒法子退,以后就不要收了,錢沒有多少,保管起來忒費勁!”
“是是是,小老兒知道了。”金福躬著身子,神色謙卑地連連點頭。
門口,早有肖家仆人辟出一條道,慕錦成和顧青竹大搖大擺走了。
“爺, 你終于出來了!”寶應一見他,苦著臉,指指頭頂上的太陽。
顧青竹抬眼看了看不遠處一棵大榆樹的影子,約莫快午時了。
慕錦成在他額上,彈了一個爆栗:“還不快去趕車,爺是辦正經事,又不是胡鬧瞎玩的。”
寶應捂著頭,嘟嘟囔囔去解馬韁繩。
“這能成嗎?要不要留人下來看著?”顧青竹回望,低聲問道。
慕錦成扯了她就走:“誰也不留,有消息,外頭自然有風聲,成不成的,一看金伯的三寸不爛之舌,二看肖家運道如何,我們能幫的,也就這些了,盡人事聽天命!”
顧青竹只得隨他走了。
再說金福,他假裝一臉虔誠地翹首目送慕錦成夫婦離開,實則心里如重錘擂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