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舅母這么說,是要冤死允湘了!”宋允湘撲通跪在地上,聳動著肩膀,掩面哭泣。
慕紹堂見此,只得刻意壓著嗓子,溫和道“我知道你是個心軟面淺的好姑娘,你堂哥或者哄你送信,你一時不察也是有的,事情既然已經出了,舅舅不怪你年幼無知,只要你能說出實情就好。”
“我沒有!我沒有!”宋允湘發瘋地搖頭,淚珠飛濺,“我再小,也知道誰是我最親的人,宋允蟠雖說是我父親那邊的人,但我們到底是堂兄妹,我一日日大了,怎可隨意出去見外男,更不會幫著旁人害家里人!”
“你倒是分得清里外親疏,也不枉我養你一場,這事,你這會兒說真話,我們原諒你少不更事,但若你今日隱瞞不說,他日被查實了,不要怪我心狠,慕家是容不得你了,你自回宋家去吧,只當我十多年養了一只吃人的白眼狼!”寇氏眼角低垂,沉聲道。
她的話里滿滿的警告,其中意思極其重大,可宋允湘這會兒就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。
她原以為宋允蟠是真為她出頭,卻不料他竟然背著她對顧青竹下手,將他兩人搞到一起,還給慕明成下了情花毒,這是沒事,若是真發生點啥,慕明成豈不是被顧青竹那個女人玷污了嗎?日后她若嫁了慕明成,想起來這事,那還不要膈應死了!
“我沒有,外祖母若是一定不信允湘,我只能以死明志了!”說著,宋允湘就要往墻上撞,被一旁的羅霜降猛地拽住。
寇氏瞧見羅霜降微微搖頭,她心里也沒有完全的把握,遂搖手不耐道“罷了,罷了,著人送表小姐回去!”
婆子將哭哭啼啼的宋允湘送回了槿華院。
慕府鬧騰了一夜,既沒找到送信的人,也沒有找到那個傳話的小丫頭,屋里一時沉寂無聲,十分壓抑。
慕紹堂握拳輕咳了一聲“二弟,天亮了,你照舊去官署,其他人都去歇會兒吧,我到縣衙看看那邊可審出什么結果來。”
經過一個不眠之夜,眾人都乏了,尤其女眷累得夠嗆,寇氏到底上了年紀,琳瑯叫了軟轎,抬回松芝院。
慕錦成一夜未歸,顧青竹睜眼到天亮。
熬過一開始的傷心和無措,顧青竹翻來覆去想這件事的發生過程,推敲其中的細節,給她傳信的小丫頭面生得很,她好歹也是管過一段內宅的,時常各處走動,對府里的人,上至各院有頭有臉的大丫頭和管事嬤嬤,下到灑掃庭院的粗使婆子,以及端水倒痰盂的小丫頭,雖說不能面面俱到都認得,但照過面的,大抵是有些印象的,不像這個,她見她穿的是慕府婢女的衣裳,就理所當然將她認作府里的人了,顯然,是她大意了。
正當她細細思考的時候,就聽窗外傳來右玉和春鶯在廊下的輕語。
“爺到底到哪兒去了?一整夜都沒回來,少夫人這會兒多可憐,也沒人安慰,我們這些做下人的,縱然說千句萬句,總不抵他一兩句貼心的話!”春鶯低低地抱怨。
“你小聲些,別把少夫人吵醒了,少夫人不好過,你當爺心里就好受啊,他視少夫人如珍似寶,任誰……”右玉嘟嘟囔囔壓住了聲音。
春鶯跺了跺腳“這都是誤會,少夫人不是沒事嗎?你趕快叫寶應去把爺叫回來呀!”
右玉戳了戳春鶯的額角“死丫頭,只你最忠心,當我不想兩個主子和和和美美的?昨兒,爺一頭扎進了花間樂坊,正遇著錢家二爺和王八爺,你想他怎能脫得了身!再說,今兒府里只許進,不許出,你給寶應十個膽子,他也不敢出去啊?!?
“可……”春鶯的目光脧了窗內。
右玉微微嘆息“爺的脾氣,我還不知道嘛,他那一口氣下去了,自然會回來,若是他想不通,八匹馬也拉不回!你不見夫人都沒法子管嗎?”
“昨兒出了那么大的事,外頭還不知怎么傳呢,等爺醒過味來,黃花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