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幾個半大小子哈哈大笑,顧青松很瞧不起地冷哼了一聲。
“快走開,走開!”把頭包的只剩眼睛的顧大丫大聲呼喊。
只見被激怒的野蜂往這邊飛過來,慕錦成趕忙張開褥單攏著青英青松等幾個小孩子跑,青英年紀小,慌亂中,被地上的石頭一絆,摔倒了,痛得哇哇叫。
慕錦成迅速將褥單塞到顧青松手上“你快帶他們跑!”
野蜂嗡嗡地追來,小子們?nèi)鲅咀油孪炉偱埽靻蜗聒B張開的翅膀,鼓蕩著風(fēng),一路俯沖。
慕錦成抱起青英,解了衣襟,將小小的人包在懷里,他到底遲了一步,野蜂已近在咫尺,饒是他跑得腳底生風(fēng),還是無可幸免地被蜇了七八處。
被割下的大蜂巢占了滿滿一個盆,各家分了一些,慕錦成的臉腫得比盆小不了多少,顧青竹忙著給他擦藥,顧青松拉著青英站在門邊,安然無恙的兩兄妹一言不發(fā)地看著他。
顧大丫被顧世福狠狠打了一頓,罰跪不許吃飯,其他幾個小孩嚇得不敢出聲,全都老老實實回家了。
“我沒事的。”慕錦成的臉腫得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,他努力睜開眼看青英,“你摔的還疼不?”
“大姐夫,我不疼!”青英撇著嘴,看著他的慘樣,只差哭出聲來。
慕錦成歪了歪脖子,“小子,你咋樣?”
“你跑得這么慢了,怎么做我姐夫!”顧青松一臉嫌棄地別過頭,倔強得不讓他看見他眼中的閃爍。
“嘿,臭小子!”慕錦成一聽,樂了,剛一扯動眉梢,又疼得齜牙咧嘴。
得,這張俊臉沒被白蜇,他賺了!
“行了,快把這個解毒丸吃了。”顧青竹從一個瓷瓶里倒出一個褐色藥丸。
“哎呀,我疼,我嘴張不開。”慕錦成嘴唇翕動,口齒不清道。
顧青竹蹙眉道“我瞧你剛才,話不是很多嘛!”
慕錦成晃動著腫成豬頭的腦袋不說話,顧青竹沒法,只得取了小碗,化了水,一點點喂他。
顧世同傍晚回來,看他那樣,也嚇了一跳,把脈行針,又診治了一回,方才放心。
他這個樣子,實在不放心他單獨睡在梁滿倉家里,顧青竹收拾了放農(nóng)具的屋子,臨時給他置了一張床,以便照顧。
晚上的粥熬得軟糯,入口即化,他借口傷著了,眼睛看不見,纏顧青竹喂。
“你給我吃了什么,又脆又香。”此時的慕錦成靠在被褥上,愜意地咀嚼,像個超大號的娃娃等著顧青竹送下一口。
顧青竹遞上一勺粥“你快吃吧,吃完,我告訴你。”
慕錦成慢慢吃了一碗粥,對那個從沒吃過的小食十分喜愛,追問道“到底是啥?”
“就是你下午看見的蟲子啊!”顧青竹輕笑,她的話里藏著作弄。
“啊!”慕錦成一想到那個蠕動的蟲子,被他吃了,渾身的汗毛都炸了。
“剛才不還覺得好吃的?”顧青竹擰了熱帕子給他,惡作劇道,“放心,油炸過的,村里還有人吃生的呢,據(jù)說,是鮮甜的口感。”
“你別說了!”慕錦成干嘔了兩下,艱難地擺著手。
顧青竹好似終于出了心中的郁氣“你這下知道被人騙的滋味了吧。”
“媳婦兒,我不敢了,再不敢了。”慕錦成搖著她的袖子討?zhàn)垺?
只是他的臉太不合時宜,不然,月亮都得羞地躲到云朵里去。
“野蜂雖毒,但用藥及時,不會傷著性命,不過難受些,養(yǎng)兩日就好了。”顧青竹拂開他的手。
慕錦成雖然看不清,但明顯感覺到顧青竹語氣里的火氣沒了,他自然是打蛇隨棍上,纏個沒完“你陪我說會兒話吧,我又痛又癢,總?cè)滩蛔∠胍獡稀!?
顧青竹自然怕他撓破臉不容易好,只得說“你等我洗了碗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