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竹擰眉吩咐“春鶯,你去尋管這一片的婆子來問問,今兒是小丫頭誤闖吃了苦,他日,夫人老夫人進了園子,亦或是請別家的夫人來逛園子,若是出了這樣的事,那還得了!”
“是!”春鶯應了一聲,急急地去了。
慕錦成心疼她道 “咱們是來烹茶賞景的,有事打發人告訴娘去,你忙著斷這公案做什么?”
顧青竹偏頭看他,認真地說“娘整日忙得很,最近又要張羅清明祭奠的事宜,我若是不知,便也罷了,既然知道了,哪有推開不管的。”
兩人說話間,春鶯領著一個干癟枯瘦的老婆子走了進來。
“給三爺,少夫人請安。”老婆子惶惶地行禮。
“嬤嬤瞧著面生,園子里這一片都是你管的?”顧青竹抬眼看她。
老婆子許是沒見過世面,說話有些顫音“奴婢姓于,原本是在花圃里做培土澆水的粗活,月前才新近轉到這里來的,專管這片湖。”
顧青竹接著又問“這里的貓魚禽鳥可都是你喂的?”
“嗯嗯,辰時、午時、酉時,一日喂三遍,奴婢不敢懈怠。”于婆子連連點頭。
“管事張嬤嬤給的食料可充足?”顧青竹見她十分老實,轉而問道。
“夠的夠的,我剛來不久,張管事特意讓人送了半月的食料,并不曾苛待。”于婆子交握著雙手說。
顧青竹柳眉微挑,聲音嚴厲道“食料既然夠的,你又按時喂養,那為何園子里的貓還抓了人!”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于婆子似乎被嚇著了,愣了會兒,小聲嘀咕“春日里,貓叫春是常有的,被攪了……自然……自然……難免傷人。”
左云上前就給她一個耳光“放肆,你這個粗鄙的婆子,昏了頭了,在少夫人面前說什么胡話!”
于婆子瘦如干柴,她歪在地上“我……我說的都是真的,少夫人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
“我且問你,湖里的魚最近少了嗎?”慕錦成負手走過來說。
“魚?”于婆子瞪著渾濁的眼珠,“沒……沒有啊!”
慕錦成微微一笑“你最好老老實實說,不然,我即刻去找張婆子,說你說話沖撞了人,立時將你趕出去!”
“三爺,不要啊!”于婆子跪在地上哀求,“打我來第一天起,這湖里每天早上都有幾條死魚,我怕被張管事責罰,就將死魚給貓和鷺鳥吃了,但每頓的食料都不曾少給,三爺若是不信,大可去查。”
慕錦成回眸看了眼顧青竹,后者也有些訝然,按理,春日里并不悶,這么大的湖面怎么可能天天死魚呢。
隔了會兒,顧青竹問“你起來吧,這里之前是誰在管?”
“回少夫人,是花婆子家的女兒,聽說最近犯春癬,所以才讓我頂了這個差事。”于婆子從地上爬起來,垂著頭道。
“你以后仍舊精心喂養,至于死魚,你每日記個數,別給貓和鷺鳥吃了,都埋在樹下花下做肥料吧。”顧青竹揮揮手。
于婆子抹了把汗,慌忙行禮,春鶯將她帶了出去。
“我說湖里的魚怎么少了呢!”慕錦成擰眉道。
“花婆子的女兒約莫也發現湖里每天死魚,她怕回稟了擔責任,才托病不干了,于婆子還以為揀了個好差事,卻不知是個被拉來頂罪的。”顧青竹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道。
“可,誰沒事,毒魚做什么?”慕錦成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我也不知道,咱們日后留意些便是。”顧青竹也想不明白,只得搖搖頭。
“瞧這事鬧的,壞人興致,咱們還烹茶不?”慕錦成轉頭看石桌上的茶盞。
“你想喝,我就烹。”顧青竹朝他粲然一笑。
慕錦成挨著她坐下,嘻笑道“這會兒,日頭正好,喝著媳婦煮的茶,再和媳婦聊聊天,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快活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