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情,茶葉積壓在手上,隔年就變成陳茶,燒火都點不著!
眾人一邊觀看茶藝表演,一邊竊竊私語,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慕家這次沒有合適的參賽人選,連面都不敢露,自動退出了,看來今年的茶業第一只怕要易主了!
錢溢坐在其中,聽著耳邊不斷附和過來的恭維話,扯了扯嘴角,邪魅地笑。
他面上說著謙詞,心里卻萬分得意,昨兒那個糊涂三爺并沒有說假話呀!
正當他與旁人拱手的時候,突然有幾個人抬了茶桌進來,場上之人,只要是常來看比賽的,一眼就認出這張古樸渾厚的茶桌。
慕家來人了?!
顧青竹穿著一身丁香色窄袖彩云綾襦裙,在一片不可置信的唏噓中緩緩走來,這種面料是蘇杭新出的,它本身并沒有花,可在陽光下一照,會因反射的光不同,而顯現出深淺不一的顏色,如同將五彩斑斕,變化萬千的彩霞繡在身上。
這一身足以驚艷全場,再加上罕見的整套珍珠攢寶首飾,粉潤精致的妝容,宛如春風般的笑顏,此時的顧青竹挺拔修長,富貴雍容,氣度非凡,宛如九天玄女,引得觀者訝然,就連對面正在烹茶的王湛和杜觀漁都忍不住望過來。
“一個鄉下丫頭,再怎么打扮,還不是一只土雞!”旁邊的鄧澤玉不堪被比下去,口出不遜道。
世人皆知慕家少夫人是山里來的,坊間對她褒貶不一,至于她的相貌,見過的人甚少,故而人人只靠自以為是,篤定她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山野村姑,容貌根本不可能與大家小姐相提并論。
可今日一見,完全打破了他們的認知,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不假,衣裳首飾拔高了她的容貌氣質,可那種威壓賽場的自信是從哪里來的?!
錢漲的眼皮跳了跳,他不是第一次見顧青竹,但她似乎早不是去年那個背著竹簍賣茶的小姑娘了,他分明感覺到前所未有,莫名其妙的壓迫感。
場上唯有柳青和謝瑩沒有做出過多回應,一個對自己有瘋狂自信,而另一個從來不是靠美貌。
顧青竹對場上不一而足的反應,甚是滿意,她來遲了,往日她一直秉持的謙虛禮讓,只會讓對手打壓自己,倒不如以睥睨所有的氣勢出現,反而能在氣場上略勝一籌。
顧青竹坐定,趁挽袖的工夫,眼角余光掃過斜對面,錢漲已在攪動茶夾,顯然他第一局的茶即將完成。
經過慕錦成完美分析,這場上所有的人,顧青竹只將他視作敵手!
淡定凈手,碾茶、羅茶,一沸、二沸、三沸,顧青竹全神貫注烹茶,就連旁邊人陸續到高臺上獻茶,她也沒有掀動一下眼皮。
待顧青竹獻茶的時候,才看清五位品茶者,居中是一位穿著官服的中年人,左邊是身披袈裟的了悟大師和一位穿著制式衣裳瘦高個的人,年紀約莫二十余歲,右邊是縣老爺蘇瑾和做讀書人打扮的老者。
他們依次聞香觀色品茶,俱都一言不發,只在各自面前的紙上,提毫寫了一筆。
顧青竹第二次獻茶的時候,其他人已經在烹第三局的茶了。
看水鐘的小廝突然報了剩下的時間,很顯然,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第三局了!
觀看席里的錢溢幾乎要笑出聲,在他看來,錢家勝券在握,顧青竹來與不來都是一樣失敗的結果,只不過,待會兒宣布比賽成績時,會更打慕家的臉。
他雖對茶藝一竅不通,但他也知道,這是個長期研習的細致活兒,單憑顧青竹學了三天,就想勝過他哥,簡直是畫虎似貓,癡人說夢!
顧青竹回到茶桌前,忽然從桌底抽屜里拿出一個粗陶罐子,春鶯見狀,立時送上來一個嶄新的清洗干凈的陶罐,以及五個描紅梅玉瓷大盞。
主仆二人交接不過幾息工夫,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,卻引得底下看客一陣騷動,沒人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