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派人來說,明兒辰時前到議事廳,不得耽擱。”右玉在廊下低聲道。
聞言,慕錦成一激靈,隔了半晌,啞著嗓子道“知道了。”
外面的右玉頭低下去,自個怕是又犯錯了。
被這么一攪,掃了興致,慕錦成身上一下出了密密的汗,他在顧青竹唇上又吻了吻,起身再去洗浴,耽擱了很久才回來。
顧青竹半夢半醒睡著,見他掀開帳幔,帶進冰涼的水汽,迷瞪道“今兒浴間沒有熱水了嗎?”
“用完了,我懶得叫小丫頭添,就沖了涼水。”慕錦成鉆進被子里。
“你莫要受了風寒。”顧青竹閉眼翻了個身,面對他。
潮濕溫潤的呼吸打在他臉上,軟軟地發(fā)癢。
慕錦成搓了搓手,伸手抱她“無事,我身子好著呢,睡吧。”
顧青竹似睡非睡,眼皮沉重,懶怠說話,只在他懷里蹭了蹭,找到熟悉的位置,像只貓似地蜷著睡。
剛剛壓下的熱流再次流竄,慕錦成在她挺翹的鼻子上吻了下“磨人的丫頭,你幾時給我吃?”
今兒確實不適宜,總不能明日讓那幫老人精看笑話。
春日悠悠,他們還有大把時光,來日方長,不急。
兩人心里都揣著事,一早便醒了,慕錦成照舊去練功,顧青竹像個尋常人家的媳婦一般,給夫君挑選衣物,只是慕錦成十分講究,每日必要有一件和顧青竹同樣的東西,比如一般無二的白玉簪,紫竹簪,亦或同色的衣料,最次也得有相似的花紋。
顧青竹今天穿了件丁香色的百蝶穿花襦裙,她給慕錦成選了身淺紫色的暗紋長袍,顏色相差無幾,在姹紫嫣紅的春日里,穿著格外應景。
慕錦成身形高大,最近勤于練功,肌骨又結實了幾分,撐著衣袍飽滿,遠比那些衣著空落落的文弱書生,看著養(yǎng)眼。
兩人吃了飯,離辰時還有一刻鐘的時候,便離了蕤華院,他們是頭回上議事廳,自然是要早去的。
議事廳離慕紹堂的書房不遠,是座獨立的院落,平常極少人來,就連門口的丫頭都是不茍言笑的,顧青竹和慕錦成都是第一次到這個莊嚴又神圣的地方,兩人進了門,不免張望了一番。
這里的家具和裝飾均以黑色為主,顯得凝重肅穆,屋中正廳懸著一塊大匾,上書誠實守信四個大字,四字個大如斗,蒼勁有力,不知出自誰人之手。
“三弟和弟妹來得早。”兩人正看著,慕明成走進來說。
“二哥的腿好了!”慕錦成盯著他的腿,分外高興道。
“歇了這些日子,再不好,就得長霉了!”慕明成難得玩笑。
顧青竹矮身行禮,在一旁看他們兄弟說話,她明顯感覺到慕明成比之前活泛了,以往,他總是一直笑的,無論生氣還是憤怒,他的笑容都不會變,可如今眼底似乎有了光。
小丫頭送了茶來,三人坐下,慕錦成比他們早進議事廳,故而將這里的典故都說與他們聽,在他們交談中,各家鋪子的掌柜陸陸續(xù)續(xù)都來了,他們見著顧青竹在場,都有些訝然,但還是客客氣氣行了禮。
慕慕明成一一介紹,有眼尖的掌柜看出顧青竹是之前女扮男裝的年輕小伙計,一時又多說了些話。
慕紹堂最后來的,面色不太好,眾人不敢問,只依次坐下,顧青竹和慕錦成今兒初來乍到,自然坐在末尾的椅子上。
連喝了兩盞茶,慕紹堂才開口道“今兒照常議事,頭一件,先說下糧鋪的事,眼巴前青黃不接,關掌柜,咱們囤的糧食,約莫能撐到什么時候?”
關百昌站起來道“自打去年安南戰(zhàn)事了了,國家減少了征糧,秋天的糧食一下子多了,價錢跌了不少,稻谷趁機多囤了點,可今年北邊突然鬧旱災,小麥受影響,面粉恐怕要漲價,我們庫存小麥有幾萬斤,限量賣,能撐到芒種,那時附近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