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枝也很好看,等我拿花瓶來養著。”右玉接了花,匆匆去了。
春鶯幫顧青竹換下沉重的頭飾,慕錦成端來了一杯茶。
顧青竹接過,啜了一口道“明日就要炒茶了,我還是去茶行看看,不然,心里總是不踏實。”
慕錦成站起來撣撣長袍上的微塵說“我同你一起去吧,免得出什么岔子。”
夫妻兩人坐了老馮的車,直接到了三生茶行,入內沒見著韓守義,只有他兒子韓秋生和小余兒在前頭招呼主顧。
“三爺,少夫人,你們來了!”韓秋生熱情地招呼。
“你怎么回來了?私學里放春假了?今年好像有些早。”慕錦成有些奇怪道。
韓秋生笑嘻嘻地說“今兒三生選上了貢茶,葉先生知道鋪子里肯定忙,就提前幾日放了,有路遠的一個同窗,家境貧寒,沒有路費回去,我就把糧行的差事讓給他了,不僅管吃住,還有工錢拿,也算幫了他一把。”
“連私學里都知道了?這消息傳得夠快的。”慕錦成點點頭,接著問“你爹呢?”
韓秋生見他如此問,有些沮喪道“他在后場新圍的院子里,不知在忙什么,連我也不讓進。”
慕錦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,和顧青竹轉到后場去了。
隔開的院門從里面栓住了,慕錦成叫了幾聲韓叔,韓守義才匆匆走來開門。
韓守義重新關上門,引他們進去“三爺和少夫人也來看灶臺嗎?我適才摸了摸,就快干了。”
“我瞧瞧其他的物件是不是都齊了,免得明日臨到用的時候,一時找不到。”顧青竹四下望了望。
“對對對,少夫人瞧瞧,若還短少點什么,這會兒現買還來得及。”韓守義指指堆在地上的竹匾柴禾屏風等一應物件。
顧青竹隨手折了一根燒火的樹枝,在鼻端聞了聞。
韓守義急忙說道“這些都是按少夫人的要求,在茶莊上收集的茶枝和桑條,都是臨時急要的,料旁人來不及作假。”
顧青竹點點頭,丟下枝條,邊走邊說“我瞧著還需要幾個炭盆,最后烘茶要用的。”
“哦哦哦,瞧我一忙,把這個忘記了,只是這會兒春日了,早不用炭盆,我立時叫秋生到周掌柜的雜貨鋪里去尋。”韓守義急匆匆去了。
慕錦成陪著顧青竹又在屋里細細看了一遍,各種細枝末節都考慮到了。
“明日只等鮮茶了。”顧青竹坐在小杌子上道,“可我這心里總有些不放心,只怕錢家和宋家不會這般善罷甘休。”
慕錦成不忍她擔憂,安慰道“你別想那么多,自打春茶上了,三生就一直在做蒸青茶餅,攢到現在,離一千斤也不遠了,再說,二哥現在已經親自在茶山督促,加派人手采茶,鮮葉應該還是有保證的。”
顧青竹蹙眉低聲道“現下正是旗槍上市的時候,按理,五百斤炒青根本不成問題,只是時間太緊,若是鮮葉被人高價截了去,一旦斷供,只怕會出問題。”
慕錦成私心里不愿發生這樣的事,遂強行分辯道“如今,蒸青茶餅市價不好,高價截鮮葉,那些人又不會制炒青,難道囤著蒸青茶餅等著賠本嗎?”
顧青竹轉頭望他,目光灼灼地問“這世上就有一種人,專做損人不利己的事,你與錢家接觸多,你覺得他們為了達到目的,會不會喪心病狂不擇手段?”
“這……”慕錦成沉吟不語,而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。
錢家若不如此,如何能在短短十幾年間,就從籍籍無名之輩,一下子躋身四大家族,還敢處處掣肘百年三生,覬覦慕家的地位。
“但愿是我多想了。”顧青竹捏捏額角。
也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,錢家跟一個噩夢似的,讓她覺得不安穩。
慕錦成想了想道“這事關系到三生以后的經營,爹早吩咐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