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折騰,他本不慣用勺子吃飯,又是左手,一時間,飯菜吃的少,撒的多,幸虧,顧青竹給他預先鋪了一大塊布,才沒有弄臟被褥。
“青竹……”慕錦成第三次將雞肉丸子舀掉了,他苦著一張臉,可憐兮兮抱著碗。
被他的目光盯著,顧青竹終于心軟,只得奪了碗來喂他。
兩人吃了飯換了藥,夜深休息,慕錦成自始至終一句話也不說,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,這倒讓顧青竹不適應了。
“我今兒和韓掌柜說炒青,談了價錢的事,咱們完成了貢茶,還得為后面的夏茶和秋茶做準備。”顧青竹在窄榻上鋪被褥,埋頭說道。
“我曉得了,你為慕家,為三生盡心盡力,我今兒不該鬧脾氣,拖你后腿。”慕錦成甕聲甕氣地說。
“我知道你一人躺在屋里無聊,又擔心我,說吧,風雅集上都說什么了?”顧青竹折身在他臉上親了下,而后躺在榻上。
慕錦成心里酥麻,比任何一次被親都激動,他甚至有點沒出息地想要哭了。
顧青竹就有這點好,她是愛憎分明的人,你若真做錯了,她該怎么說還怎么說,但她也會為對方著想,比如現在,她其實很累了,但還是愿意安撫一下他受傷的小心靈。
“那上面將斗茶大會上的你夸得好似神女下凡,不僅美貌無人能敵,茶藝更是世上無雙,是集實力和好運為一體的天命之女,慕家有你相助,必然要開百年繁盛之景。”
慕錦成一人在屋里,早將那冊子翻看了很多遍,心里高興,幾乎把贊美之詞都背了下來。
慕錦成頓了下,接著說“還有啊,那冊子上說的和你昨日說的差不多,也認為炒青將來會占據茶業的半壁江山,慕家早于別家得了先機,將來一定賺的盆滿缽溢。”
“這么捧殺,秦沛這是嫌我們樹敵不夠多嗎?”顧青竹合眼躺著,帶著淡淡睡意低語。
“我倒覺得他這一番言論對慕家不無好處,試想,慕家借著炒青的東風,飛黃騰達本是必然,若是有朝一日出點什么意外,看過冊子的人必然會猜測是有人看不得慕家好,市井流言可殺人,但還有一句空穴來風,總不全是捕風捉影。”
慕錦成說完停下,卻不見顧青竹回應,他側耳聽聽,榻上之人呼吸綿長平緩,顯然是睡著了。
慕錦成的心里更內疚了。
此后幾日,制茶十分順利,鮮葉供應及時充足,蒸青茶餅很快就達到了一千斤,因著市場行情不景氣,只接著做了少量,剩下的全制炒青,因著殺青工只有十名,要想搶著多制茶,制好茶,顧青竹時不時親自上陣,她越發忙碌,有時還要開夜工趕制。
庫房一日日充盈起來,茶架密密匝匝,茶香流溢。
慕紹堂臨到最后的日子,越發有些患得患失,每日總要來幾趟,驗茶,看登記冊子,只怕哪里出什么岔子。
然而,這幾日卻太平得很,不知是西府府兵守得好,還是那些藏在暗處的人覺得失了先機,沒了勝算,一夜之間竟然偃旗息鼓,就連收鮮葉的鋪子也消停了,收購價再沒漲過。
但一百文一斤的收購價已經是近幾年的天價,今年風調雨順,價錢又高,這一茬茶賣下來。茶農們終于有了點笑臉,顧家坳人自然也不例外,因著顧青竹不在家,顧世同又不會伺候茶園,顧世福幫著代管,也幫著賣茶,倒比他外出行醫掙得還多。
只他是個癡人,在家里種了幾日菜,便又十里八鄉地去行醫,他雖掙的還不夠貼補窮苦人的,倒是有一樣好,但凡他開口,家里有茶山茶園的,都愿意將茶賣到三生,這也算是一種報答。
顧青竹不知道她老爹還為她默默做了這些,眼見著明日就是谷雨,她心里異常興奮,這些日子的苦和累,似乎都熬到了頭,見著天光了。
這天晚上,慕明成風塵仆仆從山莊上回來,他回府給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