湯端了上來,慕錦成在酒席上光陪酒吟詩了,飯菜都沒怎么吃,這會兒,剛好陪顧青竹吃一些。
“你今兒又背了誰的詩?”顧青竹一針見血地問。
慕錦成哈哈笑“還是媳婦了解我,詩仙李白的,要不要我背整篇給你聽聽?”
顧青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 她見過夫子們的狂喜,半點感覺也沒有,五花馬,千金裘,換點什么不好,非要喝酒,酒喝完了,不當飽,還磨折人。
比如這會兒,剛吃了飯,慕錦成就開始借酒撒瘋,一會兒要抱抱,一會兒要親親,跟個黏糊糊的蟲子似的,霸著她,纏著她。
今晚沒來由的悶氣,外間一絲風也沒有,顧青竹被他鬧得一身汗,好不容易掙脫他的魔爪去洗漱。
“我今兒聰明吧,將錢直接給了衛(wèi)澤,松弟能拒絕我們,可不能拒絕夫子。”慕錦成洗漱后,散著頭發(fā),往顧青竹睡的軟榻上躺。
“這里睡不下兩個人!” 顧青竹推他。
慕錦成躺不成,就拉顧青竹“那你和我睡大床嘛,我都好了,不怕你碰。”
顧青竹哪敢讓他用力,趕忙坐起來道“你小心你的傷,再抻裂了,娘非得殺了我。”
見她一臉無奈,慕錦成伸手兜住了她的膝蓋和腰肢“我抱你!”
顧青竹很輕,比他每日練習的石鎖重不到哪兒去,他輕輕松松就將她抱在懷里,這可嚇著了她,這會兒已入了夜,她不敢叫,也不敢動,只得一把攬住他的脖子。
所幸從軟榻到床不過步,轉個身就到了,慕錦成將顧青竹放在床上,見她紅透了臉,只在她眉心吻了吻“別多想,快睡覺。”
顧青竹氣得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,鉆到被窩里去了。
慕錦成笑著走到桌邊吹了燈,借著赤金珠的光放下帳幔,躺下時,長臂一伸,將顧青竹攬在懷里。
肩上的傷還要養(yǎng)些時日才能大好,可他等不及,身邊好似空了許久,今夜懷中又有草木清氣縈繞,讓他十分安心。
兩人相擁而眠,顧青竹逐漸熟悉習慣他的懷抱,厚重寬廣,給她安穩(wěn)與熨帖。
暗夜漫長,慕錦成踢了被角,半條腿露出了被子,這才剛過立夏,竟如此悶熱。
外間黑沉沉的,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了,天邊突然滾動轟隆隆雷聲,雪白的銀鏈咔咔作響,仿佛吹腐拉朽一般,一陣地動山搖之后,瓢潑大雨傾倒而下,天地混沌一片。
顧青竹被窗外的電閃雷鳴驚醒,她翻了個身,擱在她腰上的手一緊,慕錦成含混呢喃“還早呢,再睡會兒。”
“這才春末夏初,怎么下這么大的雨?”顧青竹動不了,側耳聽了聽。
外間除了狂風驟雨,只剩樹葉被刮得嘩嘩作響的聲音。
轟隆又是一個炸雷,好似就在他們頭頂上似的,窗口突然冒了一簇紅光,這把慕錦成的瞌睡也嚇跑了。
兩人起身,透過窗戶張望,隱約看見風園那邊起了一個火團,但雨實在太大,不一會兒就澆滅了,天地間又恢復漆黑一片。
“不會有事吧?”顧青竹擔心道。
“若是打著房子或是人,早鬧開了,我猜是風園里那棵老梧桐樹,今年看著沒發(fā)什么芽,許是被雷打著了,不礙事,睡吧。”慕錦成打了哈欠,拉著顧青竹重新躺下。
而此時,從嘉盛大街漫天大雨中,沖過來一人一馬,馬上男人在慕府門前勒住韁繩,他似乎很疲憊,下馬時,腳下崴了一下,可他顧不上這些,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火速沖上臺階,大力拍門。
“來了,誰啊,這個鬼天氣!”門房披了衣裳,打著哈欠來開門。
“給老爺?shù)模f火急!”男子將一個竹筒遞了進去。
“啊!我就去!” 門房一見外面全身淌水的男人,瞌睡都驚沒了。
他顧不上打傘,一頭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