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縣令說三道四,還是管好你一副三分地的事吧!”江岑翻了翻眼珠子,不耐煩地說。
見他如此囂張,蘇瑾也不想與他多客套,遂板著臉公事公辦道“大黎律法規定,京官到了地方辦事,要交割衙門證明文書,你這樣無憑無據就想從我地界上拿人,連句說法都沒有,可算是知法犯法?!”
“哼,拿著雞毛當令箭!”江岑從馬袋里拿出一份公函,擲給蘇瑾身旁的衙役。
院里的官兵被慕錦成一步步緊逼,節節敗退到外間。
蘇瑾喚了一聲“錦成,罷手!”
慕錦成自然知道見好就收,他將木棍往地上一墩,怒喝道“滾!”
幾名官兵灰頭土臉地退到臺階下,江岑奉命辦事,若不是上頭有意留著慕錦成還有別的用途,他早將他以妨礙辦案的罪名,一并關進囚車帶走了。
慕錦成走到囚車前,單膝跪下“父親,孩兒無能!”
慕紹臺探手扶在他肩上“錦成,自今日起,我只是你的二叔,之前所有俱不作數,只一樣,你羅姨以后就要靠你們照顧了?!?
他說完,轉頭看蘇瑾“蘇縣令,麻煩你做個解除過繼的見證!”
他這一去,生死難料,慕錦成現下是慕家唯一自由身的男丁,若他本身有個萬一,怎么能將他拖下泥沼,故而,他要親手毀掉之前的過繼之約。
慕家連遭不幸,蘇瑾也是做過幾年京官的,慕紹臺的顧慮,他自然明了。
蘇瑾點頭“慕將軍放心,清者自清,下官會向知府大人反映情況,將為你陳情的折子一路遞到宮里去?!?
“費心了!”慕紹臺抱拳。
江岑哪容他們多說話,一揮手道“出發,回京!”
“老爺!”羅霜降險被官差推倒在地。
“霜兒,好好保重!”慕紹臺扒在囚車上大喊。
羅霜降伸手撫在肚子上,手心突然被輕輕一頂,她的淚水再次決堤。
“羅姨,地上涼,你快起來?!鳖櫱嘀駥⑺龜v扶住。
“我沒事?!绷_霜咬住嘴角,目光死死盯著遠去的一行人。
門前圍著一圈看熱鬧的人,人多眼雜,蘇瑾和慕錦成交換了一個眼神,沒再說什么,帶著人離開了。
慕錦成指揮人關門收拾,顧青竹扶著羅霜降進了內院,屋里被翻得一團糟,桌翻椅倒,箱籠里的衣物丟得滿地,秋雁將軟榻拾掇出來,給兩位女主子坐,她轉身整理去了。
顧青竹將水銚子撿起來洗凈,燒水沏茶,轉頭看發怔的人“羅姨,二叔不在府里,你又懷著孩子,單住總不方便,不如和我們去東院吧。”
“我要在這里等老爺?!绷_霜降雙手捂在肚子上,淡淡回道。
盧氏得了消息,立時趕過來,進門時正聽見這話,趕忙勸道“西院被翻得亂七八糟,伺候的人又少,若有個閃失,將來如何與二叔交代。
弟妹聽大嫂一回,這里斷然不能住了,你還是搬來東院與我同住吧,咱們妯娌也好有個照應,過不了多久,二叔就會回來了,到時把西院修葺一新,迎接小公子,豈不是更好。”
羅霜降被說動了,她微微點了點頭。
剛才那一動,她已經真切地感受到孩子的存在,她無論如何都得將他平平安安生下來。
眾人擔心怕寇氏受不住又一個打擊,遂由盧氏出面,只對她說,羅霜降月份大了,接過來方便照顧,寇氏自然十分高興。
隔了兩日,徽州盧家回了信,信上婉轉表示,這會兒錢財都壓在貨上,只籌措了二十萬兩銀子,不日將送達最近的錢莊。
接了信的盧氏氣得頭更疼了,她一揮手,將信拂在地上。
一百萬兩或許太多,可五十萬兩對于家大業大的盧家來說,根本不是事,而且這些年來,她從未對娘家開過口,可到了今兒這般危急時刻,兄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