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月例,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另外找個事做,你們看這樣安排可好?”
眾人俱都沒料到顧青竹會做這樣周密的安排,慕家缺錢,連老夫人夫人飯桌上的菜都減到了三菜一湯,她居然還給每個離開的人發放安家費,這些加起來,怎么也得有幾千兩銀子。
細想之下,慕家對掌柜和伙計在南蒼縣是極好的,從來不曾拖欠月例,逢年過節都有額外的紅包,就是到了如今這般境地,也沒有少過工錢,這幾千兩若是擱在別家,就是打破頭也不會拿出來的。
掌柜們一時面面相覷,猶豫不決。
隔了半晌,楊廣儒擱下茶盞,朗聲道“我在三生干了半輩子,眼下已到了花甲之年,今日不知明日事,身邊攢的錢也夠埋這把老骨頭,我愿意聽從少夫人安排!”
顧青竹感激地矮身行禮“謝謝楊大掌柜,有您的支持,我們一定能保住三生的招牌!”
“那……你們打算賣哪幾家鋪子,咱們也好有個準備。”一個掌柜試探著問。
顧青竹的眼光掃視一圈,瞧見各家掌柜或多或少松了口氣,都在等著她的回答,像等著最后的判決。
“茶行是慕家的祖業,萬不能丟,珍寶行的貨品這會兒出手,未免會被賤賣,暫時也不考慮,其他的,包括酒樓,都有可能會被賣掉。”顧青竹吸了口氣,語氣平緩道。
掌柜們聽到茶行和珍寶行不賣,心里頗有不甘,可聽到酒樓也要被賣,立時又泄了氣。
若按賺錢能力來說,哪個掌柜管的鋪子頂得上羅霜降的酒樓?
西府二夫人的聘禮都要被賣掉,遑論其他!
眾人都不言語,楊廣儒微咳了一聲“大家沒事都散了吧,該干什么干什么,咱們在三生干一天,就還是三生的掌柜,不能虧良心。”
掌柜們不吵不鬧,懷揣著各自的煩心事,慢慢走了。
楊廣儒轉頭問慕錦成“三爺,接下來如何安排?”
慕錦成屈指叩了叩桌子“讓人寫幾張布告,揀街市上顯眼的地方貼一貼,廣而告之,三日后三生賣鋪子,價高者得!”
“三日?時間是不是太短了?”楊廣儒兩道長壽眉擰到一處。
慕錦成揚眉“我們等得,錢莊等不得,三日之期,剛剛好,若是那些人不來,我會和青竹親自上門去請,他們一直在看慕家的獨角戲,如今也該他們粉墨登場,演一出大戲好戲了!”
“三爺既有決斷,我立時便去辦。”楊廣儒看了看外間漸暗的天色道。
“好,勞煩楊大掌柜了。”慕錦成拱手。
顧青竹交代了鄧寒江一些話,明日或許就要有人來,一應接待不可失了慕家風范。
待兩人辦妥事情,暮色已經籠了上來,慶豐的馬車一直等在外頭。
“我們快些回去吧,免得娘她們擔心。”慕錦成扶著顧青竹上車。
慶豐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,自打慕紹堂臨終時,讓他跟了慕錦成,他便將他當慕紹堂一般待,做事盡心盡力,就連趕車都是親力親為,他將所有的遺憾和愧疚都彌補在慕錦成身上。
街市上行人匆匆,這會兒街市上車馬稀少,慶豐甩了個響鞭,駑馬輕快地小跑起來。
“哎呀,這牛車發什么瘋!”初夏的街市,飄來行人突兀的咒罵聲。
隨風送來的, 還有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臭味!
慶豐回頭一瞟,趕忙驅馬靠邊,一輛滿載糞桶的牛車好似受了驚,一路飛奔,糞桶左右晃蕩,黃色的污穢隨之漫溢,四處飛濺。
幸虧慶豐躲避及時,若不然就要被直接撞上了。
慕錦成捂住鼻子,撩開車簾看了看“這拖糞桶的怎么走到大街上來了?”
南蒼縣縣城里每天都有人挨家挨戶收污穢,然后拖到外頭田莊村子里售賣,但這個味道實在太大了,衙役不讓走大路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