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錦成趕忙說“爹,你放心,我們今兒籌夠了錢,三生錢莊有救了?!?
顧世同將梁滿倉胳膊上的布條打了個結“哦,那便好,但你們也不能在這里耽擱太久,坐會兒,就趕快回去,家里只剩婦孺,實在叫人不能放心?!?
顧青竹嗔道“爹,我又不是來玩的,是有正經事找滿倉哥,蘇縣令被抓了,不日就將開審,我們肯定是要去理論的?!?
“好好好,不妨礙你們說話。”這個女兒向來有主見,顧世同遂不再多說什么。
他收拾了藥箱,和莫天林出去了。
顧青竹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道“肖家案一夜之間變成叛國案,簡直匪夷所思,滿倉哥,你將查到的事情都與我們說說吧?!?
梁滿倉蒼白的臉上涌起一絲淡淡的紅色“說來慚愧,肖家案,我查了幾個月,幾乎將與葛五有關系的人家都跑遍了,連個人影都沒發現,我甚至懷疑葛五是不是早就不在人間,可偏那日老荊頭收到一張紙條,他勸過我,恐是個騙局,只可惜我破案心切,一時竟上了當!”
顧青竹接著問“你去了廢宅,可見著葛五人了?”
“我自始至終都沒見著葛五,那日,我趕到寧江城時,天已經完全黑了,我當時還奇怪,為什么過了時辰,城門還沒關,這會兒想來,一切都是計劃好的,只等我上鉤。
那個廢宅很好找,不過是個兩進的院子,我找了一圈并沒有看見人,正打算走的時候,府衙的人就點著火把沖了進來,當時,我并不知道他們是來抓我的,還和他們說,葛五不在這里。
直到他們掄刀砍過來,我才自保逃脫,那時城門已經關閉,我騎著追云,跑了大半個寧江城,才甩掉那些衙役,但是我胳膊被箭射中了,又不敢到醫館看,直到第二天傍晚,我換了粗布衣裳,混在人群里出了東城門。
因著東門離南蒼縣遠,夜路難行,直到第二天,青山在城外找到我,將我送到山莊上,講了縣衙的事,我才發現,肖家殺人案居然被人生生做成了一個陷害我和蘇縣令的圈套,亦或者,肖添壽之死,本就是圈套的一部分。”梁滿倉面色凝重道。
顧青竹轉了轉手腕上的赤藤鐲“肖添壽是燕安城金家的女婿,因著這門親事男女地位懸殊太大,金家并未向外公開,知道這事的人甚少,若說是有人故意弄死肖添壽,難道是把金家也謀算在內?”
慕錦成坐在桌邊,手指繞藍花粗碗的邊緣畫圈“以慕家的貢茶之名為始,二哥入獄,二叔被冤,這些事都不是偶然,我姐夫就更不會是巧合,所有的事情都在幕后人的掌控中,如今,慕家已近傾覆,但這恐怕還不是那人最終想要的結果,至于是不是還會牽連其他人,皆不可知?!?
此言一出,屋里一下沉寂了,他們在明,敵人在暗,到目前為止,連那個幕后人是誰都猜不出來。
隔了會兒,梁滿倉說“令兄,令叔的事情,還需從長計議,眼巴前,若想為蘇縣令翻案,還有一個機會,那就是地牢里的那個???,但這是最后的籌碼,輕易不要拿出來,以防被殺人滅口。
另外,知府林坤不可信,據老荊頭講,自打慕將軍被刑部帶走后,蘇縣令每天一道上奏申述的折子遞到府衙,要求知府大人上達天聽,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,才惹怒幕后人,加快動手?!?
“??荜P在地牢里,牢頭杜金??煽繂幔俊蹦藉\成擰眉問。
梁滿倉點點頭“可靠,他素有黑面閻羅之稱,這個說法,不僅是說他對待犯人下手狠辣,對于縣衙里的人也是這般不通情理,我去了這么久,他除了買老荊頭的賬外,其他的人,沒有蘇縣令的同意,地牢里的犯人誰也休想靠近,這也是他為什么脾氣那么臭,蘇縣令還留用他的原因?!?
慕錦成端起碗,喝了口茶“如此便好,暮春已經給他外祖寫了信,我們只要拖延府衙審案,讓這件案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