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地步,但也是天干物燥的時節,所幸今夜的風很大,吹著人很涼爽。
下半夜,慕錦成抱刀坐在屋頂,地上有慶余帶著巡查的人不停走動,他居高臨下,整個慕府都在他的視野范圍內。
倏然,隨風而來的草葉花香中摻雜了一絲焦糊味,好似帳幔之物燒著了。
慕錦成極目遠眺,只見西邊一處院落隱約有騰騰的火光,他屈指吹了聲口哨,身影直往那邊奔去。
而在他走后,一個黑衣人從巨大暗沉的樹冠里擠了出來,不甚明亮的月光,照在他只露出兩只眼睛的臉上,清冷如冰。
黑衣人輕手輕腳跳入蕤華院中,他辯了下方向,直往主屋摸去。
突然,一道白光挾著寒氣直奔黑衣人的面門,黑衣人舉劍格擋,“當啷”一聲脆響,屋里的燈火一跳,突然變得明盛。
黑衣人定睛一看,攔住他的,居然是剛剛離去的慕錦成!
“調虎離山?不好意思,讓你失望了!”慕錦成反手砍出一刀,直削黑衣人的左肩。
“請君入甕?慕三爺果然藏得深!只是你能不能擒住我,還要看你有沒有真本事!”黑衣人身形急轉,避開時,劍鋒直奔慕錦成的胸口。
兩人打得不可開交,一時難分勝負,而另一處,梔華院中燒著了一間廂房,眾人都趕去救火。
奔跑聲,吵嚷聲,自然驚了松芝院和朝暉院里的人。
琳瑯攔不住,寇氏披衣起身,站在院里聽動靜,而后又打發珍珠去朝暉院探消息,得知人沒事,方才放了心,由著琳瑯將她扶回屋子。
黑衣人的行動被慕錦成識破,便存了速戰速決的打算,畢竟那邊的火救下來,慕錦成的援兵就到了,他在一刻鐘內沒有擊敗慕錦成,遂虛晃一招,跳墻逃走。
慕錦成沒有追,收刀站在院中,淡如霜華的月光籠住了他。
顧青竹衣裳整齊,開門看見的,就是這樣落寞而倔強的身影。
“錦成!”她止步輕喚。
她極少這般親昵地叫他,語氣里滿是心疼。
“嚇著了吧,怎么還沒有睡?”慕錦成換了笑容走近,伸手攬住她。
他身上有月華的清冷,與這個蟬鳴蛙叫的夏日夜晚,格格不入。
“我……”顧青竹笑了笑,自然地偎在他懷里。
她不說緣由,慕錦成亦是知道,他清醒地坐在屋頂,她不會獨自睡去。
“今日算是過去了,咱們可以放心睡覺了!”慕錦成玩笑著,和她一起進了屋。
不大會兒,慶余來回稟,將失火的事情說了一遍,因著慕婕成是匆忙搬去朝暉院的,火燭不慎,不無可能,但點著窗簾,就有點太過人為了。
這個蒙面人到底是想害蘇瑾的家眷,還是要強擄顧青竹,阻止制茶,亦或是兩者都有?
慕錦成猜不透,現下唯一能做的,就是加強防范,他低聲囑咐了幾句,慶余領命而去。
兩夫妻囫圇睡了兩三個時辰,天便亮了,顧青竹起身洗漱,慕錦成陪著她到松芝院和朝暉院請安辭行,因著昨兒鬧了半夜,寇氏和盧氏還沒起,顧青竹只在門外行了禮。
慶豐駕車送她,顧青竹看見寶興坐著車轅上,訝然地回頭看慕錦成。
“家里不安生,慶豐恐怕不能留在山莊保護你,且讓寶興跟著你吧,不然我不放心。”慕錦成低聲道。
“可……你怎么辦?”顧青竹擔心地問。
她知道,寶興是慕錦成性命的最后一道保障。
“你還不信你男人的功夫?”慕錦成壞壞地笑。
顧青竹斜睨了他一眼,這男人這會兒還能沒心沒肺地玩鬧,想來無甚大事!
“快去吧。”慕錦成拍拍她的背。
他心里舍不得她,很想一直陪在她身旁,可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,他不得不狠下心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