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慕錦成罵得狗血噴頭的宋允蟠,瞪著眼睛辯解:“當年,我爹娘若不是同情慕家老祖宗老來喪女,想著讓允湘承歡膝下,寬慰老人家的心,才不會舍得將我大伯的血脈,留在外面這么些年。
如今,慕家已不復當初,不要說給允湘養尊處優的生活,甚至已經在南蒼縣混不下去了,這會兒更到了要搬去鄉下住的地步,難道我還不該救她于水火,將她接回家住嗎?”
“你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辭,留給你自個自說自話去吧!”慕錦成懶得和他廢話,揚鞭一甩趕人。
“啪”地上的灰塵被生生抽出一道印子,細小的塵埃頓時亂飛。
“堂妹!你別怕,快出來說句心里話,只要你肯回宋家,堂哥就是豁出命去,也會護你周全!”宋允蟠后退半步,見和慕錦成說不通,就沖后面的馬車叫嚷。
見無人應答,宋允蟠再接再厲,試圖以情動人:“堂妹,我之前給你捎過口信,想要和你見一面,可你沒回我,這都是我思慮不周,沒想到你寄人籬下的難處。
如今,我雖無能,掙不下什么大錢,可大伯母的產業還保管得好好的,你若回來,定然都交到你手里掌管,將來你出嫁,別家恐怕是指望不上了,也只有繼承了那些,才是你后半輩子的依靠。”
坐在馬車里的宋允湘將他的話一字不差地聽進去了,她因幼時的記憶,對到鄉下生活有巨大的抵觸情緒,且她之前為了早點結束穿書,與顧青竹交惡,還差點害她出事,這會兒搬去她的山莊住,光想想都很膈應。
當然,更重要的理由是,她自認為自個是個穿越來的現代人,又是學金融貿易的,難道還不如一個古代鄉下丫頭?
等她接手慕紹亭留下的陪嫁,管理幾間鋪子,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,到時嫁不嫁人,要不要看男人的臉色,通通都可以自個說了算。
光想想這個,她都決定要盡力一試。
盧氏看著一直低頭,默不作聲的宋允湘道:“允湘,你可千萬別聽宋允蟠的,他雖是你的堂哥,卻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家伙,他與錢家沆瀣一氣,這不知又是搞什么鬼!”
宋允湘抬起眼眸,剛想說話,卻聽外間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跑步聲,趕忙又抿住了嘴。
來的是一隊巡街衙役,慕錦成居然全不認得。
領頭的是個干瘦的八字胡,他一臉不耐煩道:“這一大早地吵吵什么?你們知不知道這么多馬車橫在這里,堵住往來的道兒了!”
宋允蟠諂笑道:“胡哥,你來得正好,你給我評評理,我宋家嬌花似的小姐,怎么能跟著敗落的慕家到鄉下受苦呢,這不是讓整個南蒼縣的人戳我脊梁骨嘛!”
八字胡摸了摸胡子,歪嘴道:“這倒是了,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,既是你宋家的小姐,自然該接回宋家好生養著,如何能去吃苦!”
慕錦成看他們演雙簧,被完全逗笑了:“如今的縣衙,當真是世風日下,離了我姐夫,怎么就官不像官,兵不像兵了?判罪斷案幾時輪到一個巡街衙役來定?!”
八字胡瞪著三角眼道:“哼,你就是告到縣衙林老爺那里,你也攔不住人家接回本家的小姐,再說,你都窮得自身難保了,何苦拖累旁人!”
慕錦成剛想罵人,就聽后面傳來一聲脆脆的應答:“我愿意和堂哥回宋家去。”
車簾一挑,穿著一身杏粉色襦裙的宋允湘走了出去。
“允湘,你別信他的鬼話,他不僅不可能將姑母的陪嫁給你,恐怕還要逼迫你簽字畫押賣鋪子,你可千萬別上當。”慕錦成撥轉馬頭攔住宋允湘。
盧氏也從車廂里出去,抓著她的手道:“快跟我回去,不要糊涂!”
“舅母,三表哥,我長大了,想自個做一回主,我知道慕家現下困難,等我掙了錢,一定送給你們去,以報多年養育之恩。”宋允湘矮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