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,只要有心和他們聊聊,必然會有一些收獲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顧青山點了點頭。
“那我就走了。”梁滿倉站起來,將斗笠戴在頭上。
他穿了件灰撲撲的舊衣裳,斗笠將臉遮住大半,這樣的裝束,混在仲夏的街市上,一點也不引人注意。
慕錦成也站起身道:“青竹擔心你們生意不好,叫我來看看,既然滿倉有事交辦,我回去告訴她就是了。”
顧青山生怕顧青竹惦記,忙囑咐道:“三爺,你回去和青竹說,我這里生意還行,雖說茶食的生意被宋家搶了,但咱面館價廉味美,多少能掙出點錢來,大事做不了,貼補山莊上買些米面還是可以的。”
“多謝,我曉得怎么說。”慕錦成拱了拱手。
自個的媳婦,他比誰都心疼呢,哪會讓她多操心。
慕錦成騎馬走大道,梁滿倉徒步抄小路,等他趕到慕府門前的時候,趙大河正與慕錦成撕扯爭吵,周圍人許是看多,膩歪了,竟然跟沒看見似的,該干嘛干嘛。
梁滿倉壓壓了斗篷,變了嗓音道:“這位大叔,三爺好歹也是慕家主子,你這般實在太讓他沒面子了。”
慕錦成直著脖子叫:“瞧瞧,瞧瞧,人家就看不下去了!”
“這位小兄弟想要管閑事是吧,你進來,我好好和你說道說道!”趙大河棄了慕錦成,一把將梁滿倉拖進了大門。
“哎呀, 你怎么這樣”慕錦成追了進去。
大門“咣當”一聲關上了。
慕錦成叉腰笑道:“趙叔,你天天是不是吃糯米油炒飯的呀,這氣勢,厲害了!”
趙大河靠在影壁上喘氣:“三爺莫要笑我了,若不是你悄悄告訴我要將他弄進來,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場了。”
“在下莽撞了,見過趙管事。”梁滿倉抱拳行禮。
“這位”趙大河看向慕錦成,狐疑道。
“我們坐下說吧。”慕錦成引著兩人去了前廳,廖青親自送了茶。
慕錦成給他們做了介紹,又刻意隱去了緣由,只請趙大河鑒別紙墨,他拿著巴掌的紙翻來覆去細細看了,有些不確定地說:“這東西太小,我一時不能完全確認。”
慕錦成寬慰他道:“趙叔只管說,對錯無妨,只當是個參考。”
得了這話,趙大河方才敢開口:“那我就說一說,這紙只是尋常的麻紙,質地不細,若是用普通的墨,早就洇開了,而寫這個字的墨卻是極好的。”
說著,他將紙拿到鼻端聞了聞,又道:“若我沒猜錯,這種墨就是我們徽州出產的,徽墨早已是貢品,就連各大衙門也有在各家鋪子訂貨的,富戶高門慕名購買的也不在少數。”
慕錦成一聽,十分興奮:“這么說,這個是衙門里的墨寫的!”
趙大河默了默,說話頗為謹慎:“我只是憑經驗判斷,至于是不是衙門里用的,我也不好說啊,畢竟外頭也能買得到的。”
慕錦成看了眼梁滿倉,后者聽了趙大河的話,一直沉默不語,慕錦成相信,他和他想到了同一個人。
楊立昭曾是縣衙主薄,用的自然是衙門里采購的墨錠,因著要向上呈報公文,縣衙再窮,墨也是用好的,至于紙張,就更好理解了,他家里條件不好,買普通的紙,甚至是裁下的,不規整的邊角料,也是十分正常的事。
現下唯一對不上的,就是字跡,楊立昭的字,和紙條上的字,根本一點兒也不像!
也正因為這個至關重要的唯一,梁滿倉縱使查明了紙墨,也沒有辦法確認楊立昭就是陷害他的人。
他有些煩躁地推了推鬢發,紙條查了這些日子,本以為今日會有轉機,卻仿佛是從一個死胡同走進了另一個死胡同。
“慢慢來吧,起碼確認了紙和墨兩件事。”慕錦成拍拍梁滿倉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