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顧青竹撕了他的衣裳,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,又一把拽下他蒙面的黑布,喝問,“說,你是誰!”
“你休想知道!”男人作勢要咬后槽牙。
顧青竹猛地一把捏住他的嘴,蘇暮春在地上摳出一團帶泥的草,硬塞在他嘴里,男人嗚嗚咽咽說不出話。
顧青竹跪在地上,雙手握住箭桿,男人驚得目瞪口呆,她用力一拔,鮮血如噴泉一般四濺,沾了她滿手,剛才還要咬毒自殺的男人,立時昏死過去。
“慫貨!”顧青竹低罵。
手~弩的箭是特制的,若是不拔掉,鮮血會一直順著血槽的空隙往外淌,直到血盡人亡。
蘇暮春這箭射得好,若是射在左胸,只怕早死了,顧青竹繼續撕了他的衣裳,堵住那個血窟窿,傷藥留在了馬車上,這會兒只要不繼續流血,一時半會兒,死不了人。
在顧青竹忙的時候,前頭的戰況發生了轉機,除了熊永年帶著熊吉及時趕到,還來了五個神秘陌生的黑衣人,但他們和前面的黑衣人顯然不是一伙的。
這些人的到來,不僅讓慕錦成吃驚,就連先前的黑衣人也明顯愣住了,正是趁了這個機會,慕錦成等人通力合作,一舉將黑衣人全部打敗。
那五個黑衣人好似只是路見不平的俠士,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時間聽,急匆匆掠過枝頭,融入了黑暗中。
而那些落敗的黑衣人,不肯被俘,一個個不是拔劍自刎,就是咬碎牙齒服毒,竟然沒有留下一個活口!
留熊永年和慶豐等人善后,慕錦成急急跑向樹林中的馬車,一掀車簾,見里面空無一人,幾乎嚇得魂飛魄散,立時大呼“青竹,顧青竹!”
“我們在這里!”顧青竹站起來搖手。
慕錦成飛奔而至,一把抓著顧青竹的手,連聲道“你怎么跑這兒來了,可有受傷?!”
“沒有,我和蘇公子還捉了一個人。”顧青竹笑,滿眼星光璀璨。
慕錦成這才發覺地上躺著一個矮壯的男人,他后怕地將顧青竹抱進懷里。
“我瞧見你受傷了。可要緊?”顧青竹不敢觸碰他的胳膊。
“無妨,只是皮外傷?!蹦藉\成搖搖頭。
一旁一直被忽視的蘇暮春小聲嘀咕了一句“我啥也沒看見!”
顧青竹趕忙推開慕錦成,輕聲道“這多虧蘇公子射了他一箭?!?
蘇暮春笑嘻嘻地說“還是小舅母的計策好,要不然,我也逮不住機會?!?
慕錦成聽了他們的話,拍拍蘇暮春的肩頭“臭小子,箭沒有白練??!”
說話間,慶余等人已經打掃了現場,又給幾位受傷的腳力包扎,熊永年走了過來。
他抱拳道“三爺,少夫人,咱們傷了七個人,馬車燒了五輛,黑衣人一共死了十九個,只可惜沒搶下一個活的?!?
“不要緊,這里有一個,帶回去慢慢問?!蹦藉\成踢了踢地上的人。
顧青竹矮身行禮“熊叔,你們怎么來了?可看見莫天林他們?”
“我與沿途錢莊都有聯系,前兒接著信兒,估摸著你們這幾天就要到,一直派人輪流駐在城門外樹林里等,今兒恰巧是我帶著熊吉在。
我們父女遇著幾個人被追殺,出于江湖道義出手相救,卻不曾想,救的正是少夫人說的莫天林,他和他的人都受了傷,他哀求我們來救人,我們這才知道你們到了,還遇了險?!毙苡滥贲s忙還禮。
慕錦成抬頭瞇眼,看向東方一線白“熊叔,天快亮了,你地頭熟,先進城賃幾輛馬車來,將茶葉運回去要緊。”
“行?!毙苡滥甏饝艘宦?,和熊吉匆匆去了。
慶余和其他人合力將黑衣人的尸體,全扔進一處高坎下面,又將地上的血跡草草掩蓋,幾個車廂都被燒焦了,也只能丟掉。
天光一點點照進樹林,眾人在溪水里洗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