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下半點沒有留情,錢漫的臉頰上立時鼓起了五道紅印。
“臭婊子,不要給臉不要臉!”宋允蟠惡狠狠地逼視著她,“你以為錢家完蛋了,你還是那個耀武揚威的錢家大小姐?到時只怕連個喪家之犬都不如!”
錢漫捂住火辣辣的臉,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但她用力咬著舌頭,生生憋住了。
“還不滾去做飯!”宋允蟠見她不求饒也不哭泣,心里煩躁,大叫道。
半個時辰后,一鍋粥端了上來。
“又吃這個?”宋允蟠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錢漫。
她可是管著錢家昌隆酒樓的,怎么可能不會做吃食!
“我只會做這個!”錢漫根本不看他,自顧盛了一碗水多米少的粥,坐到另外一處。
宋允蟠攪了攪稀薄如水的粥,眼皮跳了跳。
錢漫所說的會,恐怕就是燒熟吧,早上的粥尚還算好的,這個明顯水放多了。
宋允蟠回來時,沒有買別的吃食,這會兒肚子餓了,只得勉強喝一碗充饑。
錢漫收了碗,宋允蟠和衣躺在床上,默默盤算。
蘇瑾被抓,林海被提拔做了南蒼縣的縣令,錢漲為了拉攏他,曾經(jīng)喊宋允蟠作陪,一起吃飯聽戲游湖,另外現(xiàn)任茶馬司副使趙良洲,也已被錢漲大把的銀票收買,可看今日情形,兩方都未出現(xiàn),可見是指望不上的。
離了南蒼縣,與錢家沆瀣一氣的就數(shù)寧江城知府林坤,宋允蟠想到這里,一下子坐了起來,因著寧江城是留都,這里的知府比別處的官職要高。
若是林坤出面,這事說不定還有挽回的可能。
“錢漫,明天我們?nèi)幗牵 彼卧鼠礇_角落里的錢漫命令道。
暗處沒有應(yīng)答,宋允蟠也不理會,翻身睡覺。
第二日天還未亮,宋允蟠就將錢漫弄醒,兩人簡單洗漱后,換了粗布衣裳,挎著一籃子蠟燭紙錢出門了。
宋允蟠再也不想吃錢漫燒的粥,遂帶著她,在街角的餛飩攤上各吃了一碗。
此時,城門剛開,出城的人排著長長的隊伍,平日里,守城的兵士只查進城人,今兒倒對出城的查得分外仔細。
宋允蟠拽了拽身上的短打,而錢漫的的頭發(fā)綰成一個發(fā)髻,做婦人打扮,她從來沒穿過這么粗糙的衣料,只覺像穿著一件滿是刺的衣裳,渾身被扎得難受,總想去撓。
輪到宋允蟠和錢漫兩人,守城的兵士例行公事問是哪里人,出城做什么事。
錢漫低頭不說話,宋允蟠早想好了說辭,陪笑道:“今兒岳母冥壽,我們想到墳上燒些紙錢。”
他說著,還將籃子上的粗布掀開一角給守城兵士看。
見他說得不假,守城兵士揮揮手,轉(zhuǎn)頭查別的人。
宋允蟠蓋住籃子,一拽錢漫,急匆匆往外走。
此時進城出城的人擠擠挨挨,人喊馬嘶,挑擔(dān)子,推小車的小販,更是著急趕早市做買賣。
“你瞎啊!”錢漫瞪眼怒罵。
她被迎面搖擺的一個菜簍子碰到,半幅裙擺上全是新鮮泥土。
“啊!錢大小姐,抱歉,抱歉,我?guī)湍悴粒 辟u菜的小販慌亂地說。
突然被人認出來,宋允蟠心驚,拉著錢漫喝道:“擦什么擦!你認錯人了!”
“你是你是宋大爺,你們這是私奔?”旁邊一個男人眼尖,像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,驚叫道。
他這么一叫,引得很多人圍過來:“這這可真夠亂的,宋公子,你到底是錢家媳婦,還是女婿?”
宋允蟠此時哪里還顧得上恥辱,一心只想趕快離開。
“宋大爺,錢大小姐,請跟我來。”一個陌生男人擠進來道。
“你是誰?我們不認得你!”宋允蟠警惕道。
“我認得錢小姐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