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辰就足夠了,根本不算難事。
問題最大的還是那張紙,墨是上好的墨,紙是平常的紙,字跡也沒人見過,可”話沒說完,梁滿倉驟然出手,揮拳就打。
眼見重拳就要砸在臉上,楊立昭情急之下,抬左胳膊一擋。
可梁滿倉的拳卻在離他胳膊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下了:“這就是你的破綻。”
楊立昭看著自己舉起的胳膊,搖了搖頭,他算計了太多,卻忽略了本能。
“是慕三爺告訴你的吧。”他想起某一天,他也曾如此過,那日,慕錦成就在他旁邊。
“是。”梁滿倉答得干脆。
徐政摸了摸下巴:“說吧,誰讓你干的?將金銀埋進縣衙后院,陷害蘇瑾和梁滿倉,你卻只得一個縣丞的前程,是不是太不值了?”
“說與不說,值或不值,有什么兩樣?”楊立昭突然笑了。
很快,他的鼻子、眼睛、耳朵開始流血,梁滿倉一把抱住你:“你吃了什么!”
“海寇的毒藥果然好用啊!”楊立昭咳出一大口血,緊抓著梁滿倉的衣襟,低顫道,“滿倉,對不起,你斗不過的,斗不過的!”
“和誰斗?誰!”梁滿倉大聲追問。
然而,楊立昭雙目大睜,七竅流血,已然氣絕身亡!
錢溢嚇了一跳,伏在地上顫抖不已,大聲推脫道:“大人,您看見了,這都是楊立昭做的,他逼我做的呀。”
梁滿倉紅了眼眶,怒斥道:“到底是誰逼誰!我與他在衙門里朝夕相處,他根本不是心存惡念的人,他連東市商戶的“孝敬”都不敢收,怎么可能干出主動陷害縣老爺的事!”
“幕后到底是誰主使,我們會慢慢查,錢溢,你雙手沾滿鮮血,不管有沒有其他的事情,你都沒有活命的機會!來人,押下去!”徐政一摜驚堂木,喝道。
上前兩個衙役,將一灘爛泥的錢溢拖了出去。
肖駿淚流滿面,他爹的冤案終于大白天下,圍觀的人紛紛朝錢溢投擲爛菜葉臭雞蛋,肖駿沖他吐了一口口水。
錢有財跪在那里,腰酸腿麻,嘴腫痛,眼看兩子都沒了活路,他瑟瑟發抖道:“小老兒該死,都怪我上了歲數,耳聾眼瞎,兩個逆子做下這等作奸犯科的事,我居然半點都不知道!”
“你確實該死!且早該死了!”藍千蘊冷冰冰的話語,像一柄寒刃,將錢有財捅了個透心涼!
“大人,何出此言?”錢有財微微抬頭,覷著眼睛往上瞧。
藍千蘊不過四十歲上下,因家族熏陶,自身修養,再加官職使然,讓他看起來不怒自威,十分有壓迫感。
“你原籍哪里人?”他突然問了句不相干的問題。
“青州。”錢有財不知所以,猶豫了下道。
“我再問你一次,到底是哪里?”藍千蘊拔高了聲音。
他的聲音像一把刀,錢有財嚇得一哆嗦,老實道:“川地。”
“你手上的扳指哪里來的?”藍千蘊接著問。
“祖傳的!”錢有財快速回答。
“王書令,念念從戶部調出來的戶籍文書。”藍千蘊轉頭道。
“錢三,鰥夫,家有半畝山地,三子,錢有福、錢有祿、錢有財,天和三年大旱,錢三與二子餓死,三子錢有財出門逃荒。”王書令口齒清晰,半點磕絆都不打。
“這說的是你吧。”藍千蘊叩了叩桌子,冷哼道,“你說的祖傳,到底是哪個祖宗傳的?”
錢有財結結巴巴地說:“這,我年紀大了,記性不好,剛記起來,這是兒子買的壽禮。”
“這么快祖宗就變兒子了?”藍千蘊輕笑了一聲,“你這扳指確實是件老物件,深綠如菠菜,水潤若油脂,只是它內壁有一道細微的裂痕,讓它的價值低了不少。”
“這原是大人的?”錢有財嚇了一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