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橫流,丑陋難看。
徐政冷哼:“咱們衙門自然是要為冤者伸冤,讓惡人伏法,你有什么冤?只欺辱良家女一項,就夠判你絞刑,更遑論,你收了他千萬不義之財,用他豢養的死士做盡壞事,為害鄉里,死到臨頭,倒想撇清關系,是不是太晚了些!”
錢有財為了茍活,恬不知恥道:“金家小姐,我可以娶啊,養她一輩子還不行么,至于其他的,我全不知道,都是那兩個逆子干的!”
“荒唐!”藍千蘊猛地一拍桌子,呵斥道:“你居然敢顛倒黑白說不知道?!你如今退居幕后布局指揮,想當初,誰在南蒼縣開了第一家當鋪賭場,誰欺男霸女逼良為娼,遠的不提,單宋家贗品案,你敢說,不是你設下的連環計?
你這輩子最想做的一件事,恐怕就是扳倒慕家,你自齷齪骯臟里起家,既羨慕又痛恨慕家百年清譽坦蕩,各種生意都壓你一頭,你與慕紹堂明槍暗箭斗了半輩子,卻從來沒有贏過。
你可能想不到,白夜送你的千萬財物是南蒼縣宋家的,而其中更多的是慕家三姑奶奶的陪嫁,慕宋兩家是姻親,哪怕宋家二房再不爭氣,慕紹堂都從來沒有放棄填那個無底洞。
所以,你想出一條毒計,割裂慕宋兩家的關系,你先叫人低價賣一批金飾給富祥,再讓人高價買入,然后,錢溢邀宋允蟠去賭錢,結果將賺的錢全輸了。
半個月后,你指使人大肆鬧出贗品案,而此時的宋允蟠已經無力償還巨額款項,他求告到慕家,慕紹堂最講究誠信經營,又極痛恨賭錢,他最終失望透頂,選擇放棄宋家。
就在宋允蟠走投無路的時候,錢漲及時出現,不僅幫宋允蟠還了錢,還幫他做生意,可憐又愚蠢的宋允蟠不知道,這些進進出出的錢,原都是他家的,他對錢漲感激涕零,更死心塌地跟錢家一起對付慕家,甚至不惜誆騙堂妹嫁給錢漲。
錢有財,你這招連環計太毒辣了!”
“哈哈哈,可憐又愚蠢?可憐又愚蠢!”宋允蟠突然放肆地大笑。
聽了這一番話,他心里最后一根弦繃斷了!
他以為的報復,都是別人的設計!
他所遭遇的一切,都是自作自受的活該!
宋允蟠頭疼欲裂,他瘋狂地用力拉扯自己的頭發,又哭又笑,完全瘋癲了!
錢漫跪在他身旁,害怕地直往后退,卻被宋允蟠一把逮住,掄起巴掌就打:“你這個賤人,該死的賤人!”
瘋子的力氣大得嚇人,不管錢漫怎么掙扎,都逃不脫他猛扇的耳光。
“爹,救命,救命!”錢漫驚恐地大叫。
錢有財往后跪挪了兩步,見錢漫嘴角流下鮮血,又停下了,宋允蟠已經被刺激地完全喪失理智,他這一把老骨頭,別說救女兒了,自身都難保。
大案后的官員不做聲,兩班衙役抬頭挺胸,只當看不見,慕錦成和顧青竹更不會管,整個大堂上只聽見噼里啪啦清脆的掌摑聲,和女子痛苦的尖叫聲。
隔了好一會兒,宋允蟠力竭,丟下披頭散發的錢漫,蜷縮在地上哭泣。
徐政掩唇咳了一聲:“來人,將他們押下去!”
幾個衙役上前,白夜尚且能走,另三人則像死狗一般,被拖了出去。
大堂上終于清凈了,徐政偏身和藍千蘊、趙為赫小聲商量。
隔了會兒,徐政正了正身子,威嚴道:“經過三司會審,慕明成貢茶案確有冤屈,但他也負有保管不善之責,禮部那邊還需有個交代。”
“回大人,我們這次帶來了夏茶,可以補齊之前的空缺。”慕錦成趕忙說道。
徐政看了眼王書令:“今日禮部可來人了?”
“適才郭大人派人送了文書來。”王書令恭恭敬敬呈上一個信封。
徐政拆開看了,又遞給藍千蘊和趙為赫過目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