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竹轉了轉手腕上的赤藤鐲:“這事恐怕急不得,慢慢來吧,我們一會兒找韓掌柜談談,畢竟他們是在牢里共患難的,該比我們說話管用。”
“先這么吧,也不知二哥明日會不會肯與我們一起逛逛?”慕錦成微微嘆了口氣。
顧青竹搖搖頭:“二爺往日在家時,也不是個好熱鬧的人,這會兒就更不會了,不過,還是該去請下的,不然,他心里該為今日的事生出嫌隙了。”
這日吃了午飯,慕錦成夫婦鄭重和韓守義談了一次話,拜托他多多開導慕明成。
“二爺在牢里吃了很多苦,很多事情,他不想牽連別人,都攬在自個頭上,正因為有他的照拂,我們這些仆從才得以有今日。
而今,三爺仁義,顧念兄弟情誼,舍不得二爺苦悶,爺既信得過我,小老兒定當竭盡全力,不負所托。”韓守義躬身行禮。
“韓叔,二爺素與你親厚,還請一定幫二爺重新振作起來,慕家如今已經千瘡百孔,二老爺和蘇縣令又深陷囹圄,咱們一家子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。”顧青竹矮身福了福。
韓守義連連還禮:“少夫人快別這樣,折煞小老兒了,慕家能撐到現在,少夫人功不可沒,老爺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人。”
慕錦成和顧青竹對望了一眼,心中百感交集。
若是沒有發生這次意外,也許所有的事情,都會如慕紹堂所預料的那樣發展,然而,一場貢茶案,將百年慕家拖入了泥沼,意外激發了慕錦成潛藏的斗志,他要重振慕家,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慕明成就此沉淪下去。
又說了會兒話,韓守義領命而去。
慕錦成和顧青竹一直關在屋里商量后續的事情,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出來。
“我二哥呢?”慕錦成看了眼空著的椅子。
熊永年低聲道:“長寧來說,二爺沒胃口,不想出來吃,韓掌柜已經送了些清粥小菜去了。”
“那好吧,咱們吃。”慕錦成大大咧咧坐下吃飯。
一旁的譚立德看了他一眼,抬手搛了一塊雞肉,摁在譚子衿的碗里:“吃飯!”
剛才,譚子衿沒見著慕明成出來,心里就有些擔心,現一聽慕明成沒胃口,就更緊張了,但她爹的意思,明顯是叫她不要管。
看著那塊深陷在米飯里的雞肉,譚子衿只得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,食不知味地低頭吃飯。
第二日,燕鐵衣果然守信,剛過卯時就帶了馬車和管事的來,慕錦成早將黑茶清點好了,滿裝了幾輛大車,燕鐵衣囑咐管事的好生運回去。
在會客前廳,他交割了茶錢和預定款子,慕錦成轉手就給顧青竹收著。
燕鐵衣見他如此,只管低頭喝茶,笑而不語。
這幾個月來,為了保住三生的招牌,自慕錦成手里拿出去的錢數以萬計,這會兒賺了錢,雖只有四千多兩,薄薄的幾張紙,但這感覺卻十分奇妙,讓人踏實又歡喜。
“熊叔,趁這會兒早上涼爽,你去叫二爺,咱們一起出去采買物件。”慕錦成吩咐道。
熊永年答應著出去了,隔了不大會兒,又回來道:“長寧講,二爺昨兒看書晚了,這會兒才迷瞪著,一時半會兒,恐怕醒不來。”
“這”燕鐵衣有些為難。
因新得了黑茶,他昨兒就下了帖子,約了人下午開茶會,若是改主意,又得大費周章。
“算了,讓二哥好好休息,我們自去逛逛。”慕錦成朝熊永年擺了擺手。
他心里很清楚,慕明成是故意的,他不想出門,但又不好生硬推脫,只得熬自個的身子。
熊永年點頭,出去安排馬車。
燕鐵衣有自家的馬車,行到天香茶樓,順道接上收了黑茶的蘭夫人。
京城的街市繁華無比,一家家店鋪裝修的富麗堂皇,一行四人俱是極俊俏的人物,偏又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