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鐵衣說得沒錯,若我們只是看看人,尚書令的面子就足夠了。”
“好,我馬上來寫。”顧青竹綰了個簡單的發髻,斜插了一根青玉簪,清新淡雅。
她在大案上鋪開信箋,慕錦成跳下床,動手研墨,顧青竹一抬頭,正瞧見他結實小腹上勾勒出的線條,她伸手奪了墨錠:“去把衣裳穿好,袒胸露背的,叫人瞧見,成何體統!”
“這天氣這般熱,我在屋里松敞點,有啥不行的,我瞧著腳力行和老鴉嶺的人都打赤膊了,也沒見你說一句。”慕錦成不滿地嘟囔,卻還是老老實實系了帶子。
“你這會兒若是去看二爺,他定是穿得整整齊齊的!”顧青竹瞥了他一眼,強詞奪理道。
慕錦成無話可說,仍來研墨,顧青竹的簪花小楷,字跡娟秀,很快寫成了拜帖。
兩人去找熊永年,剛一出門,正看見步履匆匆的韓守義走在前面。
“韓叔,你做什么去?”慕錦成叫住他。
“三爺,少夫人。”韓守義回身,趕忙行禮,“二爺適才睡醒,吃了一點粥,這還沒過一個時辰,又全吐了,我趕著到前頭找譚先生去。”
“這是怎么弄的,是不是昨兒就不舒服了?”慕錦成想起昨日晚上,慕明成就沒出來吃飯,心急道。
“不知道呀,都是我疏忽了!”韓守義后悔地直拍巴掌。
“你趕快去找譚叔,請他來看一下,看到底生了什么病,要不要緊,我過會兒就來瞧他。”說完,慕錦成和顧青竹疾步而去。
熊永年正在屋里記賬,見著他們立時起身行禮。
慕錦成將拜帖遞過去:“熊叔,你將這個送到暮春外祖家去,若是見著慶余,你讓他回來一趟,我有話問他。”
“好,我這就去。”熊永年接了,收在袖袋里。
“二哥今日只吃了一頓粥嗎?是早上剩的?”慕錦成又問。
熊永年有些疑惑道:“二爺怎么了?他今早上才睡,早飯沒吃,后來又錯過了午飯,我怕他臨時要吃,一直讓廚房里備著飯的,出什么事了?”
慕錦成擰眉說:“我來時聽韓叔講,二哥吃了粥,全吐了,你去廚房看看,天氣這么熱,咱們人又多,可別在吃食上鬧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。”
“好好好,我先去看廚房,再去送帖。”熊永年拔腿急急出去了。
慕錦成和顧青竹匆匆趕到慕明成住的屋子,譚立德已經來了,正在里間把脈,慕錦成徑直進去了,顧青竹則在外間,陪著心神不寧的譚子衿。
見慕錦成跟著譚立德出來,顧青竹迎上去問:“二爺怎么樣?”
“他在獄中情志抑郁,脾胃失和,昨兒熬了一宿,今日又貪涼喝了冷粥,身子自然吃不消。”譚立德坐在桌邊寫藥方。
“可要緊?”慕錦成擔心地問。
“嘔吐不過是表象,吃兩副藥便可壓著,哪怕是脾胃,也能慢慢調理好,只是他的郁結難以紓解,總是個禍根是,時不時的要鬧病。”譚立德眉頭緊擰,搖搖頭道。
“我要怎么做?”慕錦成回頭看顧青竹。
他之前就發現慕明成不太對勁,他們原本想著用賣茶的成就感,平復他心里的冤屈,可因為過于急于求成,反而引來了他一腔怒火,如今這一病,只怕還是上次惹的禍。
譚立德將藥方遞給韓守義:“身病好治,心病難醫,要想恢復如初,醫藥收效甚微,最終還得靠他自己啊。”
“爹!”譚子衿低低叫了一聲。
那一聲包含了太多的情緒,有傷感,有痛惜,還有堅定不變的決心。
“唉!”譚立德嘆了一聲,收拾藥箱走了。
這是一個父親對癡情女兒的無可奈何,充滿了不想聽之任之,又無法改變的無力感。
長寧要近身伺候慕明成,熬藥的事情,韓守義原本要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