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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,大江大河里的水位高漲,大船張足了帆,順風順水,一路南下,只六七日便到了南蒼縣的東市碼頭。
廖青得了消息,天天派幾個人來碼頭上等,仆人今日一早見著率先下船的慕錦成,立時喜滋滋迎上去,另有人飛快地去告訴廖青。
待眾人七手八腳地卸了馬匹物資,廖青就帶著幾輛馬車急急趕來了。
“二爺,三爺,你們總算回來了!”廖青趕上前行禮。
慕錦成揮揮手:“快別客套了,大家伙兒坐了幾日船,累得很,讓他們先回府歇歇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廖青一連聲地應。
韓守義幫著指揮搬運箱籠,很快裝滿了馬車,眾人說說笑笑一起往慕家去。
“哎呀,三爺回來啦!”街市上不時有人打招呼。
慕錦成揚揚手:“對,我接我二哥回家了!”
慕明成的車簾垂著,外人只能從被風掀開的縫隙里,瞥見一襲煙色衣裳,可明眼人一下子就看見了韓守義等人,他們是同慕明成一起去了,他們回來了,慕明成自然也回來了。
有看熱鬧不死心的,還跟到慕府門口,親眼看見慕明成從車里下來,才確信是真的。
慕錦成知道慕明成不想外人知道他傷了腿,故而,他一下車,韓守義就帶人圍了上去,將他擁進府里。
廖青騰出前廳的幾間廂房,給回來的人暫時休息。
安溪自打得了消息,天天在門房候著,剛才人多,不好見禮,這會兒,趕忙上前磕頭。
“你起來吧,我不在多時,你怎么還沒走?”慕明成面色淡淡地說。
雖然慕錦成已告訴他,全家都搬去了山莊,但他一進府,還是發覺家中比他想象的還要寂寥蕭條,原本各處都有仆人丫頭待命,現下也就幾個人忙前忙后。
慕明成出生時,慕家正是鼎盛時期,雖是庶子,卻一直被當嫡長看待,錦繡繁華才是他記憶里的樣子,而眼下,雖沒到衰敗的地步,卻也讓他暗暗吃驚。
旁人都被打發了,為何沒了主子的玉蘭院,還留著管事大丫頭?!
安溪伏在地上道:“夫人說,爺總有一天會回來的,我得留下伺候。”
慕明成心口一擰,似針扎一般疼:“你走吧,適才你也看見了,我就是個沒用的廢人,你跟著我,沒什么好出路的。”
安溪往前膝行兩步:“安溪愚鈍,伺候爺十多年了,沒想過什么好出路,以后也不會想,只求爺還讓奴婢伺候左右。”
慕明成似乎很累地嘆了口氣:“干嘛非要和長寧一樣死心眼!”
安溪一下子哭了:“奴婢打小伺候爺,也只會做這一件事,爺叫我走,讓我到哪里討生活去?”
“罷了,起來吧,都是可憐人。”慕明成搖搖頭,不再說了。
一旁長寧對安溪低聲道:“還不快謝主子!”
“謝謝二爺,奴婢這就去沏茶。”安溪從地上起來,抹了把眼淚出去了。
喝了兩杯茶,慕明成忽然開口道:“去看看吧。”
此時的慕明成遠比在燕安城時的狀態好,長寧驚訝不已,忙不迭和安溪陪著慕明成往后院去。
“浣紗院呢?”慕明成看著眼前的樹木亭臺發怔。
安溪低聲道:“蔡姨娘用下作的法子懷了孩子,還害老爺中了毒,而她自作自受,不僅胎死腹中,自個也深受毒害,最終也死了,香蘋在夜里守靈的時候,縱火燒了浣紗院,待發現的時候,已經沒法救了。”
“這是我娘的院子!說毀就毀了!”慕明成赤紅著眼睛。
“這也不能怪夫人,當時老爺病重,您又深陷大牢,浣紗院燒得半點不剩,實在沒法復原了。”安溪的聲音愈發低下去。
慕明成拖著傷腿,快步往慕紹堂的書房去,長寧上前攙扶,被慕明成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