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看灶火,幾個小孩難得乖巧地坐在旁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鍋里翻滾的白湯。
“給他們吃點吧。”顧青竹上前摸摸一個男孩子的腦袋。
“少夫人,這怎么可以呢,宴席還沒散呢。”婦人們大概得了莫天林的規矩,搖頭道。
顧青竹微微一笑道“他們哪里吃得了一整頭麂子,給小孩子喝點湯墊墊吧,他們正長個呢。”
“我們不餓!”幾個孩子一邊咽口水,一邊倔強地說。
顧青竹知道莫天林的話在老鴉嶺人心里,堪比圣旨,她便不再說什么,轉而問一個婦人“五嬸,莫天林呢?”
“村長剛才拉著梁兄弟到山口說話去了,現在,梁兄弟威風嘞。”五嬸一臉羨慕地說。
顧青竹笑了笑,轉身去尋他們。
現下正熱,山口狹窄,正有一口穿堂風,涼爽透骨,是男人們夏日消暑最喜歡待的地方,馬三寶的貼身護衛除了四個守在茶香院外,另兩個則看在山口,因梁滿倉是山莊故人,又是新加入的,云初這次沒派他守護。
山口處有不少人,但找他們還是很容易的,因為梁滿倉正被眾人圍著說話,男人們對兵器和馬匹有天生的狂熱,顧青竹隱約聽見他們正談論梁滿倉身上的大弓。
“滿倉哥。”顧青竹走近道。
梁滿倉一見她十分歡喜,離撥開眾人走到她跟前“剛才見你招待守備大人,就沒和你打招呼。”
“我今兒瞧見你,還正納悶呢,你怎么跟了馬守備,不在縣衙做捕頭了?”顧青竹仰頭看他。
莫天林揮揮手道“走走走,回去說,這里的山風,你吹不得,一會兒著了涼,慕錦成還不得扒我的皮!”
三人回到山莊,早有人搬來了矮桌和高高低低的凳子,擺在樹蔭下,顧青竹給他們倒了涼茶。
梁滿倉端碗喝了一口道“肖老板的案子水落石出,我的通緝自然就不作數了,可蘇縣令不在了,我又不是縣衙正式的衙役,之前欠著好幾個月的俸祿沒發。
我問林濤討要,可他推說,縣衙沒有額外的錢開支,荊爺氣不過,為我出頭,與他吵了一架,他便以他老邁,喝酒誤事為由,將他辭退了。
既然那里不能留,我就想帶著荊爺回顧家坳,背靠大山,我又有力氣,只要不懶,怎么都能活人。
可偏巧那日正遇見守備大人去調閱卷宗,他識得我這把弓,說是名家所制,還考校了我的箭術,而后就問我可愿到守備官署去。
我本不打算去,可不知為何荊爺非要去,我只得說,要去就去兩人,這本是句為難他們的話,沒想到,過了幾日,云初就為我們辦了手續,還讓林濤就結算了之前的俸祿。
如今荊爺在守備官署門房當值,還有個小衙役跟著他,說是他的徒弟,實則就是照顧他,他的日子越過越美了。”
說完,梁滿倉舒心地笑了。
“說到底還是你有真本事,要不然守備大人怎么沒看上別人,單看上你了。”莫天林難得服氣一個人,他拍拍他身上的大弓,有些艷慕道。
顧青竹點點頭,低聲說“你不是一直想查滿兜哥的冤案嗎?跟了守備大人,或許能揭開當年的真相。”
梁滿倉仰頭望著頭頂濃密的枝葉“荊爺后來也是這樣說,而且楊立昭當日在刑部大堂服毒自殺,他最后說的話,必有隱情,我來縣衙后,常和他打交道,他是個膽小又認真的人,怎么會干違背良心的事。
他就這樣不明不白,背著罵名死了,我悄悄去看過他的父母,可憐兩位老人整日以淚洗面,我為他不值,想要查出真相,還他一個清白。”
顧青竹微微一嘆“貢茶案表面上雖然了了,可我感覺背后的魔爪還在,只是罪名被楊立昭頂了,查不下去,且可能涉及更廣,連刑部也不敢往深里查。”
正說話,就見慕錦成等人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