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紙團全不見了,坐在大案后的慕明成,手里拿著一本書,書頁已經很久沒有翻動。
當他聽了長寧的回稟,漫不經心地掀開一頁,頭也不抬道:“她想去哪兒,就去哪兒,告訴我作甚!”
長寧暗暗呲牙,不由得腹誹:“有本事,你別收拾地上的東西呀。”
不說長寧急急去尋安溪,只說茶香院中,兩個丫頭不在,慕錦成也不在,大概是和薛寧談明天出發的事情去了,顧青竹親手泡了兩杯炒青,與譚子衿坐在屋里聊天。
她們說的,大多還是慕明成的病癥,顧世同說過,郁癥難治,顧青竹有意多收集他的病情變化,等下次顧世同來的時候,好與他講講,方便診治調整用藥。
隔了會兒,慕錦成回來了,問坐在廊下繡花的春鶯:“少夫人呢?”
“譚小姐來了,少夫人正陪著說話。”春鶯丟下繡繃道。
慕錦成抬腳進屋,笑呵呵道:“子衿姐,你可是稀客。”
譚子衿不想再提之前的事,遂看了眼顧青竹說:“你明兒就要出門了,我過來瞧瞧,外頭不比家里,萬事小心,可別莽撞逞強。”
“我曉得,有薛寧和寶興了,出不了事!”慕錦成大咧咧道。
慕錦成和顧青竹成親還沒有一年,明日就要分開,不知有多少知心話要說,譚子衿不便久留,又說了幾句話,便離開了。
“子衿姐出什么事了?”慕錦成挨著桌邊坐下問。
譚子衿面皮薄,他沒有當面提,但譚子衿眼眶紅紅,分明是有事,這可騙不了人。
顧青竹噘噘嘴道:“還不是二爺,他只顧著自個心安不愧疚,生逼著譚小姐走,哪里想過她心里到底愿不愿意。”
慕錦成湊到她唇上啄了一口,笑嘻嘻道:“乖啦,別為他們煩惱,自古一物降一物,你別看二哥現在仗著生病,作威作福,待以后有他受的呢。”
親昵來得猝不及防,顧青竹臉一下紅了,目光慌亂地沒地方放。
她面上的紅迅速蔓延,慕錦成探手將她攬在懷里,愈發想要逗她:“你這會兒怕什么,昨兒那股虎勁兒哪去了?”
“你還說!”顧青竹羞得沒處藏,捏著拳頭打他。
慕錦成的胸膛結實寬闊,她那兩下,半點不疼,更像曖昧的撒嬌,他低頭吻上懷里的人,昨夜有毒,他甘愿飲鴆止渴。
及到傍晚,琳瑯來請,慕錦成和顧青竹手挽著手去云棲院吃飯。
飯桌上,慕錦成狀似無意道:“祖母,我明兒就出門了,青竹一人來來回回,我不放心,不如讓允湘陪她一起吧。”
寇氏擺手拒絕:“允湘平日都待在屋里,連大門都不出的,如何能管鋪子?你若是不放心青竹,我讓薛寧留一個護衛就是了。”
慕錦成拉搖搖寇氏的胳膊道:“我這不是想給青竹找個說話的伴嘛,要護衛有何用!”
宋允湘趕忙說:“外祖母,我在慕家長大,就是慕家人,婉成可以教小孩子念書,我比她大,自然應該做更多的事,現下我雖不會管鋪子,但可以和三表嫂學呀,將來總有用處。”
慕錦成接著說:“她還真應該學了,姑母留下的那些鋪子,現在雖有點麻煩,但將來都要她自個管,總不能任憑旁人忽悠。”
“你當真能行?不是外祖母不想你學做生意,只是你的身體太差了,中元節的時候,你一下子哭暈過去,把外祖母嚇都嚇死了。”寇氏的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。
“我如今好多了,這虧外祖母送的老參,您瞧,我說話嗓門都高了。”宋允湘著意拔高了聲音道。
盧氏也在一旁說:“娘,你就讓允湘去吧,咱家的姑娘,都不是弱不禁風的閨閣小姐,她母親當年那么能干,她也不會差的。”
見眾人皆勸,寇氏只得答應:“既然你們都這么說,那就和青竹一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