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能一切順遂,萬事如意。
第二日初二,是出嫁姑娘歸省的日子,顧青竹一早起來,洗漱停當,吃罷早飯,給寇氏盧氏請了安,帶著右玉和春鶯回顧家坳去。
慕明成擔心山路狹窄,雪地濕滑,派慶豐跟著護送,一應節禮都由他擔著。
今年,顧世同請了柳元老夫妻一同過年,家里格外熱鬧些,加之,莫天林但凡得點什么好東西都往這里送,故而家里的食物十分豐富。
年夜飯是楊氏帶著顧青英一起做的,七葷八素滿滿擺了一桌子,只可惜,原本歡喜的日子,硬被顧世貴給攪得一肚子氣。
自打朱氏離奇失蹤了后,顧世貴的日子過得豬狗不如,吳氏年紀大了,又瘦得皮包骨頭,就連到人家地里偷菜都手腳不利索,常被村里人撞見了罵,至于顧大寶則是個只知吃和玩的傻子,更不能指望了。
平日里,青松和青英不在家,顧世同早出晚歸,常在顧世福家里搭伙,顧世貴想訛點吃食都不敢,因為院里的大黃見著他就狂吠不止。
如今趕上了過年,顧世貴餓著肚子,特意等顧世同家里做好了飯菜,才帶著老娘和兒子一起上門。
他們身上衣裳襤褸,臉和手黑乎乎的,好似很久沒有清洗過,頭發蓬亂成雞窩,亂糟糟一團。
顧世同恨極了這個好吃懶做的弟弟,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,青松和青英長大了,又有老爹撐腰,半點不怕,堵著門不讓他們進。
顧世貴痛哭流涕,撒潑打滾,足鬧了一個時辰,村里人都懶得出來看他們一家三代的笑話。
只有顧世福聽見大黃喊破天似的吼叫,出來瞧了一眼,他畢竟是村長,大過年的全村不安生,總不太好看,他便施舍乞丐似的給了顧世貴十多個包子,這才將他打發了。
十來個包子,初一就吃沒了。
顧世貴算準初二顧青竹要回來,她剛進屋,一杯熱糖水還沒喝上一口,顧世貴祖孫三代就上門來了。
“大哥,今年該你養娘了,趕快將米油拿出來!”顧世貴倚靠在院門上,伸手摳黃牙上沾的一片菜葉子。
正打算給女兒說話的顧世同,擰眉走出來道:“你前日鬧得還不嫌丟人,今兒還敢再來!”
“前兒是年三十,你說我是無理取鬧,今兒可是天賜十七年大年初二,按理,你昨兒初一就該將糧食送到我家去,我沒跟你要利錢就算是好的了。”顧世貴揚了揚脖子,咬重了年份的音。
顧世同冷聲道:“我養老人是正理該當,她的口糧,我早準備好了,可我不會養你們兩個,要想吃飽飯穿暖衣,活得體面,就要靠自己去做活,別像個蛀蟲似的,只會窩里橫。”
一旁的吳氏氣呼呼道:“你這說的什么話,你有造化,僥幸得了看病的手藝,自然能混上頓頓吃食,可世貴有啥本事,死鬼老頭子又沒有留下萬貫家財給他用。
再說,他身體原本就不好,一做農活就腰疼,你做大哥的,難道不該多幫襯點兒!”
顧世同恨得咬牙:“他若當真有病,我可以免費給他看,他如今這般好吃懶做,多半都是被你寵壞的,都到這會兒,你還偏袒溺愛他,你可知,你再這樣下去,遲早會害死他的!”
吳氏立起兩道短眉,叉腰跺腳,接連往地上唾口水:“呸呸呸,大過年的,你竟然詛咒你親弟弟,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!
廢話少說,快把我的糧拿出來,休想缺斤少兩,白吞了!”
屋里的顧青竹實在聽不下去,她緩步走出來:“阿奶,你說話要憑良心,假如我爹不想管你,早早準備你的口糧做什么!
再說,二叔若有良心,就不會讓你一個老婦人去偷村里人的菜,更不會在年節里,
帶著你,到另一個兒子家里胡鬧,這臉皮還要不要了?!”
吳氏被顧青竹一頓搶白,氣惱道:“你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