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英湊過來,好奇地盯著顧青竹的肚子瞧,她穿著蓬松的厚衣裳,猛一看,根本瞧不出什么來。
青英扒著顧青竹的耳朵,小聲嘀咕:“阿姐,我是不是要做姨了?”
“對,你是小姨,青松是二舅。”顧青竹揉揉她柔軟的頭發。
“恭喜你啊,青松阿姐,等青松明年考下功名,你再添丁,可就是雙喜臨門呢。”柳元的老妻楊氏,笑瞇瞇地說。
“謝謝楊嬸。”顧青竹拿了塊衣料給楊氏,又一本古籍送給柳元,“先生,我爹本是請兩位來家里做客的,卻讓你們遇著這些糟心的事,實在是掃興了。”
柳元擺擺手:“青松阿姐客氣了,這沒啥,且丟的又不是你們的顏面。至于你那二叔……,大過年的,不提了,不提了。”
“對對對,青竹難得回來,別理他們,咱們吃飯吧。”顧世同揮手張羅道。
“阿奶他們常來要糧嗎?”顧青竹坐下擰眉問。
顧世同恨鐵不成鋼說: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你二嬸一走幾個月,半點音訊也沒有,大寶傻,你叔懶,你奶年紀大了,哪有能力照顧他們爺倆。
這不,大年三十鬧了一場,是你福叔拿了十幾個包子打發的,今兒又迫不及待找上門要糧了,我可不能慣他這個毛病!”
顧青竹郁悶地搖頭:“二叔被阿奶寵壞了,她寧愿餓著也要讓他們父子先吃,今年該咱們養她,以后,只怕還有的鬧呢。”
“你少煩憂些,護好肚里孩子要緊,我慢慢想法子治他的懶病。”顧世同心疼女兒,安慰道。
說話間,右玉和春鶯已經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了桌,顧青竹暫且放下糟心事,和老爹弟妹一起開開心心吃了頓團圓飯。
“阿弟,你三月里是不是就要參加縣試了?”顧青竹夾了一個肉圓子給顧青松。
“對,今天不僅可以考秀才,還趕上了三年一次的大考,若是今年過了春試,就能直接參加秋闈,然后是會試殿試。”顧青松目光灼灼,有些興奮道。
“若是一路順利考過,是不是就是連中三元?”一旁的顧世同笑呵呵地問。
顧青松笑道:“三元,是指在鄉試會試殿試考試中,接連考中解元會員狀元,要全是第一名才算呢。”
顧世同聽了這話,連連擺手道:“哦哦哦,那太難了,爹沒啥要求,你自己量力而行,大不了,跟爹做個游醫郎中,做不了治世良臣,做一名濟世良醫也行呀。”
顧青松是柳元的得意門生,老先生聽見這話,不樂意了,糾正道:“青松肯定能考上,即使不是三元,也能一步封頂!”
“好呀,借柳先生吉言!”顧世同哈哈大笑,舉杯敬酒,與柳元滿喝了一杯。
其實,他對功名并不太在意,只是因為青松喜歡讀書,由著他而已。
“我也要連中三元!”七歲的青英忽閃著大眼睛說。
“行,咱家青英最聰明了,將來考個女狀元!”顧世同夾了一個藕圓,遞到小女兒碗里,哄她道。
“還真不要說,青英讀書的確很有天賦,比一般男孩子都聰明,咱大黎國律法上是不是沒有規定女子不能考狀元?”喝了酒的柳元,面色酡紅,他憐愛地摸摸顧青英的頭頂。
楊氏白了柳元一眼:“喝多了酒,又說胡話,哪有女孩子考科舉的!”
“可惜了,可惜了。”柳元當真有點醉了,搖頭晃腦道。
顧青英望了眼柳元,又看自家阿哥,眼珠子轉了轉,什么也沒說,埋頭吃飯。
顧世同又站起來敬酒,他與柳元酒量都不太好,推杯換盞,杯下肚,臉上就紅透了。
顧青竹擔心柳元年紀大了,不勝酒力,遂忙讓春鶯上飯上湯,一起熱熱地吃了。
飯后,顧青竹本想幫著收拾廚房,春鶯右玉怎么也不讓,她只得回到堂屋,跨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