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記酒樓的生意果然好,人來客往,門庭若市。
顧青松遲疑道:“我看還是換一家吧。”
慕錦成拍拍小舅子的肩膀:“你們等著,我去問問有沒有空桌。”
他去了一會兒,也不知和店家怎么說的,突然就有了一張桌子坐。
慕錦成點了一整只烤鴨,還要了好幾樣葷菜,他還想買酒,被蘇暮春好說歹說攔下了。
梅記的菜好,價錢自然也高,顧青松在心里盤算了下。
這一頓飯吃下來,他這月就不能買那么多書了。
“你們吃啊,多吃點。”慕錦成往他們碗里塞菜。
他借口沒有酒,倒沒怎么吃肉,光啃骨頭架子。
“要不,我們陪你喝點兒?”顧青松見他又放下了筷子,輕聲問。
慕錦成抬手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記:“當心我告訴你姐!一個小屁孩兒,學大人喝什么酒,老實吃肉!我不在的時候,也不許喝!”
“哦。”顧青松低頭吃菜。
“小娘舅,我聽外祖說,你在安南可威風了,不僅殺南蠻海寇,還挖出了裴應都這個大內奸!”蘇暮春吃得滿嘴油,興奮地說。
慕錦成從來不是謙遜的人,他立時來了興致:“那可不是,你們聽我說……”
故事說得洋洋灑灑,比那說書先生講得還曲折離奇,引得蘇暮春時不時發出驚嘆的呼聲。
顧青松細細地聽,在那些看似輕松的話語后,體會戰場的殘酷。
吃了飯,慕錦成搶著付了帳,和顧青松一起將蘇暮春送回林府,方才回到藥行后院。
兩人又說了好些話,顧青松雖知道的事情也不多,但總算讓慕錦成大概了解了下家中情況。
因軍中管得嚴,隔了會兒,慕錦成起身要走,顧青松問:“姐夫,你今兒是怎么要到位子的?”
“放心吧,顧翰林,我沒有騙人,更不會給你丟臉!”慕錦成嬉笑,頓了頓,終歸還是說了實話,“是寶應前幾日來訂的,只是剛巧訂了這家酒樓而已,若你們想去別家,可沒這么好運。”
顧青松送他出門,慕錦成捏了捏他的肩膀:“讀書不要太辛苦,家里也不差你那點錢,該吃吃,該喝喝,身體好,才能讀更多的書,做更大的事。”
說著,他從袖袋中拿出荷包,塞在他手上:“我得的賞,拿去用!”
并未過多推辭,顧青松只是緊緊捏著,目送慕錦成遠去。
過了幾日,慕錦成又去金家鋪子找肖駿,兩人大喝了一場,回去遲了,被罰了二十軍棍。
他躺著養傷,消停了七八月,正百無聊賴,馬三寶突然來軍中找他。
馬三寶也不兜圈子,直言了當講:“如今皇上正在犒賞三軍,我想你跟我做事,以后謀個一官半職應該很容易。”
慕錦成躬身行禮:“蒙馬大人看得起,可我說句讓您不高興的話,我平素就是個刺頭,麻煩精,實在不適合在軍中或官場混,還不如像那閑云野鶴一般,放之山野更合適些。”
馬三寶微微擰眉:“你當真不來?還是想要待在慕家軍軍中?”
慕錦成燦然一笑:“我當初參軍,只是想要保護我二叔,洗刷慕家冤屈,如今目的達到了,我只想趕快回山莊,和青竹過一輩子安穩的日子。”
皇上對馬三寶恩寵有加,他如今也算是炙手可熱的人,若是尋常人像慕錦成這般,有他們之間的關系,只怕不等他上門相邀,早就匍匐在他腳下了,最次,也不會像他這樣拒絕得如此干脆,不留余地。
現下安南戰事平息,馬三寶聽出皇上有刀劍入庫,馬放南山之意,如今耕種勞作到處缺少壯勞力,慕家軍恐怕又要面臨解甲歸田的結局。
正因為此,他惜才,想留他,卻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。
慕錦成見他面色不愉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