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竹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人,仿佛一眨,就會變成一場夢。
三年不見,他身體更魁梧結實,皮膚曬黑了,頷下更冒出了胡茬,唯有劍眉鳳眼未變,一如既往地看著她傻笑。
慕錦成眼睛里慢慢溢出水霧,他眼里的顧青竹,仿佛還是初見模樣,柳眉星眼,瘦高欣長,滿頭青絲用一根紫竹綰起,面上被山風吹得紅撲撲的。
兩人凝望,周遭的人和聲音,仿佛都成了陽光與山風一般。
念平用力搖晃她的手:“竹子,竹子,你說是不是呀?”
顧青竹低頭笑道:“你爹一直很好看。”
念平噘嘴,然而,還沒等他說話,他已經被人高高抱起。
“小子,叫爹!”慕錦成親他,剛冒出來的胡茬,扎在他嬌嫩的小臉上。
臉上癢癢地刺痛,念平一臉嫌棄,用力推他的臉。
“爹!”念安仰頭,乖乖巧巧地低喚。
“嗯,爹抱。”慕錦成微一彎身,將念安撈在臂膀上。
從來沒站這么高過,念安有些怕,本能地一把摟住了慕錦成脖子。
慕錦成親親他:“別怕,爹以后還要帶你去更高更遠的地方!”
“嗯。”小人兒用力點點頭,卻是不撒手。
“咱們進去吧。”顧青竹輕聲道。
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兒子,媳婦走在身邊,家人就在不遠處,此時此刻的慕錦成
,滿心歡喜。
老鴉嶺人也被家人各自帶回家,歡聚一堂。
叔侄二人沐浴更衣,而后與眾人在茶香院前廳坐定,談起這三年中的種種,無不垂淚。
晚飯也擺在茶香院后堂,今日高興,慕明成和慕錦成賠慕紹臺喝了點酒,女人和孩子則喝著宋允湘制的花果茶。
如今的青竹山莊,吃食早不像當初,不僅有新鮮的菜蔬,就是肉食也基本能自給自足,所以菜品十分豐富,冷菜熱菜,大盤小碟擺滿了桌子。
一家子熱熱鬧鬧吃了團圓飯,因著寇氏又哭又笑了半日,精神有些不濟,飯后閑聊了會兒,便各自離開回去休息了。
念平和念安早被乳母帶去廂房睡覺了。
之前,因念平太鬧騰,云棲院的一間屋子實在不夠他折騰,顧青竹便和寇氏說了,搬回茶香院住。
待人都走了,右玉和春鶯才得空給慕錦成磕頭。
“快別這樣,這三年,勞你們照顧青竹母子,該我謝你們才是。”慕錦成趕忙將她們扶起來。
“爺在外頭浴血奮戰,少夫人操持一大家子,奴婢做這一點事,哪敢居功,爺若這么說,可就真折煞我們了。”右玉和春鶯堅持磕了三個頭。
慕錦成拿出兩塊賞銀遞給她們,玩笑道:“頭也磕了,給我們泡杯茶吧。”
“好!”右玉扯了把春鶯的袖子,兩人飛快地走了。
慕錦成走到顧青竹身旁,探手勾她袖中的手指,輕聲低喚:“青竹。”
廊下被院中的桂花樹遮住了一大片陰影,顧青竹仰頭看他,依舊深邃的眼眸,卻褪去了少年郎的青澀與稚嫩。
如今的他已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,能護佑她一生的男人。
“錦成。”顧青竹情不自禁地抬手,想要撫上他的臉龐,好證明,這般美好的,不是夢境。
她眼底眸光璀璨,仿佛星海,慕錦成輕握住她的手,將她抵住深吻。
桂花樹在清冷的夜風里,散發著醉人的香氣。
“別……”低軟的呢喃。
院中沒人,他們又在陰影了,慕錦成低應了一聲,將她打橫抱在懷里,快步回屋。
屋里的燈光暗下去,帳幔低垂,一室旖旎。
小別勝新婚,次日一早,念平和念安來找顧青竹,被右玉春鶯哄出去玩了,這幾年,老鴉嶺人年年添丁,且都是男孩,不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