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那幾十棵野茶樹要買山?”唐逸不可置信地看著慕錦成。
“確實是不值得買,畢竟那里除了山石就是野草,連能伐了賣錢的大樹都沒有幾棵,可誰讓我媳婦喜歡呢,你要是不方便,就算了,我正好尋著個理由回了她。”慕錦成搓搓手,故作輕松道。
唐逸前思后想,這兩人拿著馬三寶的令牌來的,又有親衛護送,顯然是奉命來的,他既開了口,他能拒絕嗎?
顯然是不能的,他訕笑道:“這樣吧,五百兩……不……一百兩銀子,那幾座山都是你的了。”
“這……一百兩?”慕錦成不可置信地說。
唐逸以為他還嫌多,苦著臉說:“三爺,一百兩已經最低了,我總得對底下辦地契的人有個交代,免得出去亂嚼舌根。”
見他會錯了意,又不好解釋,只怕越描越黑,慕錦成只得順水推舟:“那……那就按唐知府的意思辦。”
唐逸立時吩咐手下人加緊丈量山頭。
如今天氣一日日暖了,移栽是最容易活的,顧青竹準備上山將現有的茶樹管理起來,除草,打壟,修枝,移栽幼苗,這些都迫在眉睫。
眾人一起干活,隔了兩日,地契辦好,衙役上山來埋了界碑。
沉寂了很久的大山,突然人來人往熱鬧起來,引得住在附近的山民偷偷地來瞧,他們一見新埋的界碑,立時炸了鍋。
離著最近的張家溝是個小村落,比顧家坳還小,不過七八戶人家,全村都姓張,族長張大凡是村長,是個三十開外的中年人。
他帶著全村十一二個男丁,扛著鋤頭釘耙上山來理論。
慕錦成看著一群衣衫襤褸的人,擰眉道:“這山,是我正經買下的,有地契的。”
“你說買,就買啊,這茶樹是我們的,我們得挖走!”一個男人高聲叫嚷道。
“這山原本無主,茶樹分明是野生的,幾時就變成你們的了,再說,若當真是你們的,怎么可能讓野藤將茶樹纏死。
你們分明是看我們在這里勞作,想要訛詐!”韓秋生可不愿忍讓,搶白道。
“我們世世代代在這里居住,山里那眼泉是我們活命的水,山中的茶也是我們解渴之物,如今,都被你們占去了,叫我們怎么活?!”另一個男人愁眉不展道。
顧青竹聽了這話,心下不忍,她開口道:“我們只是立了界碑,不會斷了山泉流淌,更不會影響你們喝水,我們之前的茶山也有村人幫我們種茶,不要說一年的茶飲,就是工錢也會有不少。”
“這位夫人說的,可當真?”張大凡終于忍不住開口問。
顧青竹點點頭:“那當然了,慕家想來講究誠信經營,說的自然是真話。只是這片茶要想長得成氣候,少說還得要三年,所以,現在幫工,工錢會少一點,約莫只有半吊,等到能采摘制茶,工錢必然翻倍。”
“慕家?南蒼縣制茶世家的慕家?”張大凡兩眼冒光地說。
慕錦成一愣,慕家茶的名聲都傳到這里來了?
“那當然,這是我們少夫人,她說的話向來可當銀子用。”韓秋生不屑地翻了個白眼。
張大凡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:“慕少夫人,對不住,對不住,大水沖了龍王廟,我兄弟曾在你家鋪子里做過差事。
前些年,慕家遇著坎,那么難,他走時,你們還給了遣散費,現下他在鎮上開了家燒餅店,可都是靠你們才有了今日。”
“這原是應該的, 慕家最不愿虧待苛責旁人,但也不是好欺負的。”慕錦成盯著他們的鋤頭,冷著臉道。
他穿著深藍暗紋錦衣,剛才為了利索干活,將下擺掖在腰間,微顯肆意不羈,縱使如此,也頗有迫人氣勢。
“不敢,不敢,我們沒種過茶,爺和少夫人若是不介意我們手腳粗笨,肯教我們一二,我們愿意全心全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