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二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謝宇鉦。
從謝宇鉦強行把左輪抽走后,牛二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謝宇鉦。
謝宇鉦一揚手,左輪叭的一聲響,牛二的小心肝不禁哆嗦了一下,默默念叨:
“一顆子彈,十塊大洋。這么近都打不中,還敢搶老子的槍。哼,充什么老手。幸好沒中,不然得加十塊。”
十六妹終于驚醒過來,但她仍然蹲著身子,試圖找機會沖過去干掉獨眼龍等人。轉(zhuǎn)眼間,靖衛(wèi)團(tuán)的捷克式就換好了彈夾,謝宇鉦連忙將她撲倒在地。
噠噠噠噠......遠(yuǎn)處那挺機槍再次吼叫起來。
丟丟嘎嘎嘎......這是子彈擦過石面的聲音,石面上火花和石屑同時濺起。
啾啾啾啾.....這是子彈落在地面的聲音,橫向排列的著彈點濺起一蓬又一蓬的土霧。
“臥倒,臥倒。”李慕英和謝宇鉦等人大喊。
來不及臥倒躲藏的匪眾們,鐮刀下的麥子,紛紛中彈栽倒。
有的靈醒些,聽得槍聲一響,馬上又躲在石頭后面。有的比較悍勇,準(zhǔn)備還擊,但他剛把槍擺上石面,就大叫一聲仰面栽倒。
有的竟然害怕得返身就跑,盡管本能地低下了身子,但捷克式射出的子彈,還是呼嘯著追上他,將他一個跟頭釘死在地面上......
盡管,知道謝宇鉦是救護(hù)自己,但十六妹仍狠狠地掀開了他,并加上一腳,將他踹了開去。
她撐在地上就要起身,觸手的地方卻一片溫?zé)釢駶櫍ňσ豢矗瓉硭砼蕴芍鞘叩堋?
十七弟已經(jīng)斷氣,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,但胸口仍不斷地涌出鮮血,濡濕了衣衫,也濡濕了身側(cè)的一大片草地。
抬眼望去,到處都是亂紛紛的人影,十八排的弟兄們被子彈攆得像無頭的蒼蠅一樣亂竄,一蓬蓬血霧飛灑,一個個人影倒下......她的心在滴血。
自從上山后,她就把山寨當(dāng)成了自己的家,把寨子里的兄弟當(dāng)成了自己的親人。她一直任勞任怨、小心翼翼地維護(hù)著這個家,誰要拆散這個家她都不會答應(yīng)。所以,獨眼龍勾結(jié)靖衛(wèi)團(tuán)談?wù)邪玻堑谝粋€反對的,也是反對最堅決的。
五年前,阿爸阿媽死后,家就沒了。
當(dāng)時,阿哥把親事退了,天天喊著要報仇,但他又沒有膽量殺人,只好天天哭。哥哥一哭,她和弟妹也跟著哭。
這時家里的店鋪早賤賣給仇家了。他們兄妹四人住在租來的武館里。武館自從阿爸出事后,那些大小師兄弟們都不來了。因為武館還有大半年的租期,所以他們可以住在這里。
兄妹四人經(jīng)常抱頭痛哭。
后來,有一天,曾在武館看門的九叔來了。九叔其實年紀(jì)并不大,但因為他是阿爸的小師弟,排第九,所以他們就一直叫他九叔。出事后,九叔也曾多方想法子。現(xiàn)在他見兄妹四人整日以淚洗面,便嘆了一口氣。單獨把哥哥叫了出去。
從那天起,哥哥很多事就不跟她說了,變得神神秘秘起來。
后來,一個月黑風(fēng)高的晚上,九叔和哥哥半夜爬起來出門去了。她也帶了把刀,偷偷跟了去。
那天晚上,她也殺了一個人,那是個護(hù)院的家丁。
當(dāng)時,她剛翻過院墻,九叔和哥哥正與四個家丁糾纏,那個護(hù)院的家丁從別院趕到,對著他們舉起了火銃。
她非常害怕,但還是沖上去拽開了銃口。
銃打歪了,沒打中九叔和哥哥,反而打中一個家丁。
不知道為什么,平常阿爸教的功夫,她一下也使不出來,只是死死地攥著空銃不松手。那個家丁趁勢一送,就把她放倒在地。直到那個家丁攥住她的頭發(fā),要將她使勁往假山上撞,她才清醒過來,從袖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