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,當玉面鼠一一分派好任務,眾頭目各自領命而去,威義堂內,只剩下兄妹兩人。玉面鼠轉頭注視著俏飛燕,溫和的目光里,雜著幾分嚴厲。
“都這個時候了,你不想著怎么打這一仗,居然還惦記著為兩個外人求情,燕?”
“哥,這、這兩人是客人,又、又有大恩于咱們。那魚......謝先生,更在盆珠腦救了妹妹。剛才、剛才他們犯下大錯,本意也是想為山寨出力,只是不知山寨內情,這才、才...…”
俏飛燕目光躲閃,磕磕巴巴。她眼前浮現出一個滿頭短發、面目俊朗的洋學生形象……自己這是怎么了?
見她陡然間心慌意亂,與往日做派大不相同。玉面鼠心下長嘆了一口氣,目光變得柔和起來,嘴角牽動,笑了:
“好罷,你說的不錯。不管什么時候,咱們都不能恩仇不分……這事兒就交給你處理,不過你得心里有數。眼下士氣渙散,而我們馬上就要出發.....”
“另外,你想過沒有,此去湯湖圩,咱們實際上是在以卵擊石,這萬一......萬一要是我們回不來呢?”玉面鼠面沉如水,語氣無比的落寞。
“回、回不來……?”俏飛燕似是從未想過這種局面,一下子被這句話震懾住了,目光呆滯,明艷的臉上一陣陣發白。
長期以來,兄妹倆節衣縮食、殫精竭慮地打理著十六排。哥哥有整整兩年沒添過新衣服了。手里稍有余錢,兄妹倆第一個想到的,就是添槍添子彈。稍有閑暇,兄示倆就想著怎么加強訓練。
整個糾云寨,十六排的兄弟三餐有飽,家伙什兒最好子彈最多,訓練最強最苦,精神頭也最足。
兄妹倆的這份苦心,平日里招了多少白眼和非議。就連手下弟兄,也很多人不能理解。都說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,非要整天瞎折騰。
然而,平時流血流汗,總好過戰場丟人送命。今天早上在盆珠腦,只有區區三十余人的十六排,以輕傷數人的代價,硬是虎口奪食,從裝備精良的靖衛團手里,搶回了近兩百人。雖說回歸山寨的人手不多,但正是在十六排的阻擊和牽制下,大部分弟兄,都成功地和虎哥隨'紅字頭'撤走了。
能打敢拼的十六排,是糾云寨里的一把尖刀,也是兄妹倆心尖尖上的那點兒肉。
現在,為了搶回被靖衛團俘虜的六十多個兄弟,十六排又要冒著奇險,去攻擊防守嚴密的靖衛所。
要知道,靖衛所是現在靖衛團的前身,其所在地湯湖圩是駱家的發跡之地,駱家在此地,已經經營了好幾代人。那里的防守固若金湯,是當年駱家老爺子一手打造起來的。
靖衛所不大,只有一個大院子,兩排房子。它建在湯湖圩河畔的短岡上,人工挖掘溝渠,引入河水,形成了一道兩丈來寬的護城河。臨河是寬厚的石圍墻,墻厚近兩米,上有垛口。圍墻四角,還豎著四座高高的碉樓。
整個靖衛所,只有門前一座木橋通向外界。
時局不寧,羅霄山大小山寨林立,各路好漢無不眼高于頂。平日里打家劫舍,抄村掠鎮,自是不在話下,偶爾也去縣城綁個票,去贛州碼頭上劫著倉。
但湯湖圩靖衛所,卻讓羅霄山大小山寨的掌盤都為之頭疼。
因為,這是一座小小的城池,也是一個險固異常的軍事要塞。
現在,這里頭關著自己六十余號弟兄,也住著靖衛團近百條人槍。
糾云寨距湯湖圩,約摸七十里路,擱往常時候,捎小路的話,俏飛燕一天工夫夠一個來回。只是十六排這一去,還回得來么?
一直以來,哥哥就想建個人人有飯吃、人人有衣穿的大寨子,讓遠遠近近的窮苦人,都能過上吃飽穿暖的好日子。
剛才,哥哥當著關帝岳王和寨中大